徐未池一大早便爬下床来,洗漱毕了后,便拾起桌上的青雷剑出门。
一路上倒是见到不少东剑宗弟子亦是勤奋非常,早早地便起来习武练功打坐修炼了,不由得引来徐未池一阵心生感慨。
他如今虽知自己道行仍不算高人,甚至都还未能入人法眼之列,但若是他将入道时日告知他人的话,保不定便要掀起滔天狂浪。至于其中缘由,料想第一便是长风和猴儿癫二人指导有方,二来则是这两种功法相互促进,自具不凡,远胜天下门派各家心法。
竹林在会剑堂的后山上,徐未池在东剑宗居住了一段时日,大致方位虽晓得,但沿途还是不免要问问几个东剑宗弟子才不至于走错了道。
卵石铺砌而成的窄小石阶绵延而上,道两旁植以碧枝繁叶,一股草木清香淡淡,泌人心脾。
石阶尽了,蓦地眼前出现一片四方空地,空地之上便是一片青翠竹林,竹叶在清风中簌簌作响,好不清幽。
那边一个俏立玲珑的身影正在空地上腾身飞舞,体态娴雅,但亦显出了几分英气,十分好看。
徐未池难掩笑意,正欲开口,那袅娜的身影也停了下来,回过身来,却万万想不到是沈轻燕。
徐未池不免有些愕然,忆起常义曾与他道起之事,心中已觉大为棘手,难又难在此时四下无人,气氛更是尴尬万分。
那沈轻燕美目中射出两道厉芒,极不客气地盯着他,也是毫不吝啬地给了他几分脸色看,不必说是在怪罪他的不请自来。
但徐未池也不知她会在此处修炼剑法啊!若是真知道,他自然是知趣不来了。
内心苦笑一声,只听沈轻燕的声音冷若冰霜般地响起:“谁让你跑这儿来的?”
徐未池心里纳闷极了,他好意出手帮了她一道,说来都算得上是性命之恩,为何后者如此刻薄之至呢?
但也不能不答人家的话,于是将与沈灵之约一事和盘托出。
不想这一着竟一下有如点燃了火药桶一般,沈轻燕整个人更是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立刻夺路而去。
不多时,沈灵才姗姗而至,神情也是有些古怪,一见着徐未池,便抢着道:“你见过我姐姐了?”
徐未池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沈灵叹了口气,引来徐未池极大地讶异,这娇惯跋扈的小姐也会叹气?
“你是不是有些奇怪,为何我与我姐姐像是不太亲密的样子。”
徐未池一愣,思忖道:这种家事,她怎地愿意和我说?
旋即又想:这刁蛮女行事古怪多变,兴许一时心血来潮,我且听她说说便是。
原来二女自打出生起便不合,究其缘由,是由她们的母亲造成的。沈轻燕比沈灵年长四岁,待沈灵出生时,她母亲由于旁人照看不周,落下了隐疾,逐渐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终是在沈灵六岁,沈轻燕十岁时玉殒了。而沈轻燕顺理成章地认为是自己妹妹的出生导致了母亲的身体落下隐患,因此来对其态度不善,自母亲去世后,更尤甚几分。
其实当时孩童心性,也有几分争宠的味道在里面。而知子者莫如母也,她们的母亲为了使她们和睦相处,便常常拉着二人到这处僻静地方来练练剑法,修炼心法口诀,倒是使这里成了怀旧之地。
“好了,故事你也听够了,咱们该办正事了罢。”沈灵嫣然一笑,拔剑出鞘。
徐未池心下叹了一声,他想到的是,若他此刻同她较量剑法,两年后在东剑宗举办的拜剑大会,届时以沈灵的聪颖心性,想必该是能从云龙观的剑法中瞧出蛛丝马迹来。
心中遽然又升起一股豪云壮志来,好汉顶天立地,束手束脚地能成什么气候?他徐未池师承缘派正统,又不是偷学来的,有什么见不得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