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传信兵卒突然立在门边,燕子感到自己的心跳好像突然停顿了一下,焦急的目光直盯着传信兵卒的脸,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见这小兵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那一缕不详预感瞬间被放大起来,急切道:“存歌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那小兵终于积攒了一点勇气,道:“将军代表我国前往风华国商量两国结盟事宜,但是在经过我国与风华国两国交界处的两界谷时,被人斩落下了两界谷,不知生死。”
“存歌……”
燕子悲呼一声,险些晕厥。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扶着肚子,一双泪眼直射那小兵,悲痛道:“被人斩落下了两界谷?到底是谁斩落的他?不知生死?他又到底是生是死?”
那小兵道:“听说将军遇害之时,有人远远看见出事地点有一柄……一柄……”
“一柄什么?”燕子厉声问道。
“一柄正气剑横贯长空,斩在将军身上,接着将军便掉落入了两界谷。”那小兵额头上已经流出了汗,显是有些惧怕说出这个答案来,便向燕子告罪一声,慌慌张张地跑了。
传信兵来报信时,已是近傍晚,燕子却是不顾天将幕,雇了辆马车便向两界谷赶去,虽是一路颠簸使得肚子略有疼痛,泪眼婆娑,却又如何抵得过心里的悲痛?因此,不顾山远路陡,半夜时分就已接近了两界谷;好艰难才寻到入谷的窄小险道,虽怀着身孕,竟排除万难进去了谷中。
七天七夜,燕子毫不停歇地寻找着存歌,心中始终期盼着:他还活着。
但是,她找到了他已破碎的染血衣衫,和断裂的佩剑,却始终找不到他的人。
突然,一只凶猛野兽跳了出来,森冷的兽齿间叼着一截手骨;只见那截手骨之上,仍流淌着丝丝血迹;在手骨的无名指间,仍戴着一枚闪烁着星芒的戒指。
燕子呆呆地看着那枚她与存歌的定情戒指,只觉得心脏撕心裂肺的疼,突然惨嚎一声,就此晕厥过去。
燕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两界谷的,此时的她,青丝缭乱不堪,俏脸上亦满是泥垢,瞳孔之中已出现了死亡式的灰色,摇摇晃晃地往回走着。而燕子的大肚子已经不再隆起,而是已恢复原样;可能是她在谷中就将孩子生了下来,但燕子并没有抱着孩子,她的怀里,只有丈夫存歌的染血破衣,和一截染血断剑。
是如何回到李府的,燕子也不知道;她为存歌立了灵位,一身白色丧服,立在存歌灵前,痴痴地望着存歌的灵位,眼泪顺着两腮缓缓流下。突然想起存歌生前最爱看自己的剑舞了吧!自己也将随他而去,也不知死后能怎样?便在生前再为他跳一只舞如何。
只是也许是心中悲痛,燕子的剑舞已经没有原来那么灵动了,整个过程是那么令人怜悯。这个天下最可怜的女子,一边跃着悲痛的步子,一边回忆着与丈夫的相遇相知、甜蜜温馨,直到累了,没有力气再跳下去了,两柄剑“叮叮”掉在地面上,燕子又趴在丈夫灵前呜呜哭诉着。
有人来了,这是一个高大的男子,锦衣华服,头上一顶美人冠,一张俊脸棱角分明,很有成熟韵味,也是个气场异常强大的男人。后面跟着一些下人及侍卫,男女皆有。
只见男子来到存歌灵前,三鞠躬后,突然叹息一声,道:“存歌是我李国的不败将军,济世英雄;这几年来,存歌带领我李国战士们英勇与阴兽对抗,无一败迹;救民于水火之中;如此英雄豪杰,绝世良将,本应驰聘沙场,护民安全,护国安定,不想竟遭奸人所害,英魂永逝,实在令人痛断肝肠,扼腕叹息。每念及此,本君亦是痛泪交加,伤心不已。”
将目光转移到燕子身上,又道:“弟妹放心,本君就算翻江倒海,也一定将那杀害堂弟的凶手揪出来,并将亲手斩下其头颅,好让堂弟在天之灵,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