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怀道:“你想要这把剑,所以你要一个借口,一个可以骗自己的借口,的确可笑。”
月追道:“我看到你碰了圣剑却没事,我就想,也许只有能听到黑剑声音的人才可以拿圣剑。到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圣剑故意要我看到的,为的就是你去拿剑。我还以为我们都是圣剑在等的人,原来都是圣剑的算计,只是为了你能拿起圣剑罢了。被一把剑耍了,我是不是很可笑?”
月怀道:“既然你知道是我手中这剑的算计,何来可笑之说。”
月追道:“我觉得可笑,是因为可笑的只有我一个人,你自然不会觉得可笑。”
说完,月追又是一阵大笑,大笑声中,他站起身来,他虽死不了,但却流了很多血,身子正虚弱,他脚步却依然沉稳,沉稳地朝外走去。
月怀问道:“你去哪里?”
月追脚步不停,杨声道:“我不服气,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一把比圣剑还好的剑。”
月追走了,但他留下的血还在,并未干涸,就像刚流出来的一样,不止如此,这些血慢慢长出了粗若发丝的血色细毛,越长越长,攀上黑剑,渐渐的,黑剑裹满血色细毛,成了一个剑形血茧,而地上的血迹已不知踪迹。
剑形血茧上透出丝丝黑雾,笼罩了血茧,黑雾再隐去时,血茧已不见了,黑剑剑鞘上的黑龙显得愈加妖异,剑柄龙头也好似活了一般,昂首高啸,仿佛要挣脱出来。
月怀盯着黑剑喃喃问道:“你想出来么?”
黑剑不会说话,但却会抖,只抖了一下,像是在附和月怀。
月怀轻抚剑鞘,道:“我很想教你出鞘,但也很想把你扔了,你说,我该如何啊?”
月怀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黑剑也在他手里乖巧的沉默了,正在此时,守剑堂外忽然惊天巨响声响起,守剑堂的二十八根大梁摇晃得厉害,吱吱声不绝于耳,房上青玉瓦片更是如大雨初临般掉落。
忽然自堂外闯进一人,长着剑眉、脸上棱角分明的,正是李秋狂,他拉了月怀,拖出堂去,才出来,守剑堂便轰然倒塌,无灰无尘,因为守剑堂是东方家族最圣洁之地,容不下一点尘土,自然无灰。
月怀仍旧盯着黑剑愣愣出神,李秋狂却已吓得呆了,天上各色流光不断,阴森晦暗。下雨了,血雨,四处飞溅的血雨,尸体也随着血雨落下,有外人的,更多也是东方家族的。
东方家族是守剑家族,既然是守剑,就不免要和想夺剑的人厮杀,此刻守剑秘境洞天内正是东方家族众修士和闯入秘境洞天的修士在厮杀。
东方家族守剑万载,但族中修士却少有修为高深者,此前族内修为最高的人是顶尖修为,在月怀和月追进驻守剑堂的那晚被黑剑“吃”了,而破掉护山大阵的上百修士中便有十余个一步仙。
那百余名修士皆是周身恶鬼围绕,穿行于东方家族众修士之间,恶鬼撕咬东方家族众修士的血肉,而东方家族的法术却被恶鬼挡下,本是伤不到恶鬼之中的修士的,但奈何东方家族守剑万载,族人修为虽不高,却早有数万人之数,一个老鼠遇到一条毒蛇,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但若是一百只老鼠遇到一条毒蛇呢?毒蛇会死,此刻东方家族修士与夺剑修士的战局便是如此了。
大战正酣,秘境洞天内满是尸体,李秋狂一眼望去,不下三千余众,恶鬼缠身的百余名修士也已经只剩下七八十个,但没有人发觉的是,那想夺剑的百余名修士修士里,有一个人一直都没出手。
那个人离李秋狂和月怀不远,长得像具骷髅,盘坐在地,闭目,手上没结指诀,也不管天上战况如何,只是一直坐着。
李秋狂盯着那个人,把月怀护在身后,他知道,能够如此淡然的人都不简单,修为也不会低,所以他没跑,因为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