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颜洛璎从父亲手中接过账册,笑意绵绵,只眸底快速划过一抹狡黠。
其余人并未发现,松瑞恒因有目的在身,对颜洛璎一直格外关注,所以这幕未能逃过他法眼。
为此,松瑞恒暗惊,总觉得事有蹊跷,但脑中念头断断续续,连不到一起。
直至颜洛璎微笑的经过他身边,“多谢公子。”
莫名其妙的道谢,松瑞恒轻轻皱眉,回想方才,他全程只替颜洛璎说过一句话
颜姑娘身为家中长姐,穿的倒是比两个妹妹还朴素。
是松瑞恒起了恻隐之心,故意让颜子长注意到这点。
所以?
松瑞恒细细咀嚼,突然明白过来,平静的双眸随之闪动,最终化为失笑。
枉他自诩才高八斗,今日竟是成了一个丫头的‘帮凶’。偏这事还不好说,说了就是自己打脸。
其实颜洛璎的计划很简单,只不过每一步都分得很开,一般人不会联想到一起。
阮氏当初大肆挥霍替女儿装扮打点,颜洛璎便知道,颜文博这次归家定是带了朋友,而且对方非富即贵,阮氏才会狠下血本。
颜洛璎离开玄灵山,没有像样的衣衫能见客,于是用了些手段,从阮氏那要了匹素软罗纹缎。
待到几日后颜文博回府,颜子长设宴款待来客。颜洛璎料定颜碧柳和颜碧清会盛装出席,她也换了新衫,只不过用的料子是素软罗纹缎,和她们的雪锦香云纱形同云泥,却是合乎礼数。
松家三少来自京城来,不会看不明白其中差异,颜洛璎如是作出判断,但不动声色,只在席间悄悄推了下阮氏,阮氏手中握着汤勺,油汁滴落在身,遂回房更衣。
颜洛璎也寻了借口外出,身手矫健,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将库房搬空。
而阮氏着急赶回,反倒显得步履匆匆。
两人相较,颜洛璎自然排除嫌疑。
直到小厮来报库银遭窃,颜洛璎主动请缨,利用玄术展露天机,其后还故意夸赞了松瑞恒一句,“松公子高才。”是为让他生出礼尚往来的念头。
果然,松瑞恒在看到库银出土后,隐晦的点名颜碧柳和颜碧清打扮夸张,而颜洛璎不争锋芒,穿着得恰到好处。
有些事情颜子长自己发现没用,一定要旁人提点,才会真的在他心中生根。
所以看完账册暴怒中的颜子长,明明可以自己重掌家业,再不济也能挑一个年长的管事来办,却是选择了交给颜洛璎。
并不是真的相信她有这份才能,而是气阮氏的胡作非为,以及对另外两个女儿失望所致,颜子长就是要她们睁大眼看看清楚,什么才是颜府该有的门风,让母女三人好好向颜洛璎看齐!
这一局中,阮氏离席和账册是关键,松瑞恒的那一句也很重要。当然,若不是阮氏自己作死,挥霍无度,颜洛璎也不会出手干预。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阮氏被颜子长禁足,连同颜碧柳和颜碧清一起,一个月不准她们外出,就是用饭也只能待在各自房中,任何人不得看望。
颜文博有些丧气,好在库银找回,他能继续去书院念书,旁的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对颜洛璎,年仅十岁的他生出些许崇敬。
“长姐,您用的是玄术吗?可不可以教文博?”颜文博想学。
颜洛璎但笑不语,不是她吝啬,而是玄灵山门规摆在那,即便她被逐,也不可随意收徒,否则太宗不会放过她和她的弟子。
颜文博失望,却未嫉恨,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他念过书,不想做小人。
松瑞恒回到房中,仍是琢磨不透,颜洛璎一介女流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搬空库银。
难道她有帮手?
松瑞恒低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