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库房内,颜洛璎席地而坐,双手交叠,几次变换,眸底似有一团火,将她漆黑色的瞳孔衬得妖冶无比。
松瑞恒静静看着,心中诸多感慨,也是第一次觉得这丫头有几分姿色,只可惜性子太过温婉,勾不起男人欲望。
不多时,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缓缓浮出一排红字。
颜子长吃惊不已,连忙上前查看。
“铁檀木,深三寸,有迹可循。”颜子长轻声念道。
可铁檀木是什么?颜府没有啊!颜子长复又皱眉。
“应该是指桦树。”松瑞恒言简意赅。
其枝干坚硬如铁,当得起铁檀木之称。
与此同时颜洛璎双眸恢复如常,起身,“松公子高才。”如此说,算是认可。
对颜洛璎有了些许改观,松瑞恒淡笑着点头,“颜姑娘过誉。”
“后院就有一株桦树,莫非贼人为掩人耳目,故意将库银藏在我府,然后待众人外出搜寻之际,再偷偷运出?”颜文博大胆推测。
颜子长没工夫细嚼,已经往后院赶去。
其余人纷纷跟上。
果不其然,桦树周围泥土有掩埋过的痕迹,颜子长当即命人挖开。
颜洛璎温顺的立在一边,没有急着居功,因为对她而言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松瑞恒目光再次从她衣衫划过,不禁暗自叹息,可惜了,终究是个羸弱之人,连庶出姊妹都可随意欺凌,就算会玄术又如何?
许是恻隐之心作祟,松瑞恒好意开口,“颜姑娘身为家中长姐,穿的倒是比两位妹妹还朴素。”
颜洛璎笑笑,人畜无害。
一箱箱白银接连出土,颜子长心头渐松,闻言朝三个女儿看看,面上露出不悦。
阮氏则是在心中怨怪松三公子多管闲事。
“老爷,账本也找到了,您请过目。”小厮将一本沾了尘土的册子递给颜子长。
阮氏大惊失色,“老爷!这这有什么好看的!”
居然不让一家之主查看账本,阮氏此举,颜子长多少看出些端倪。
“走开!”怒喝一声,颜子长推开她。
阮氏心底咯噔一沉,完了!她做假账一事,今日恐怕是要瞒不住了啊!
颜碧柳和颜碧清对此亦是知情,扶住阮氏,三人皆满脸忧色。
颜子长一页页翻看,复又核对箱子里的银两,最后猛地将账册丢到地上,“你!你!你这个败家的贱妇!”
不仅花光他年俸和祖上积累下来的家业,连留给女儿们的嫁银,都被阮氏挥霍的只剩一半。
阮氏哆嗦着唇,不敢发声。
颜子长气极,再联想起今晚席间,阮氏离开一炷香之久,指不定就是趁着贵客在场,自己注意力分散,她便可以悄无声息的搬空库银,届时没人会关心账册为什么跟着丢失,她这些年的胡作非为便可瞒天过海,而颜府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以阮氏自私自利的脾性自然不会考虑。
颜子长愈发恼怒,“滚,收拾好你的东西,今天就给本官滚出颜府!”
见此,松瑞恒反倒失了兴趣,类似的事他在京城见惯不惯,所以妾终归是妾,不能放权,否则后患无穷。
不承想颜洛璎倏地从他身边掠过,站定到颜子长面前,微微福身,“父亲息怒,如今赶走庶母也挽回不了府上亏空,不如将库房交由女儿打理,不说能悉数填补往日损耗,但以财生财这个道理女儿还是懂的,多少能弥补些。”
颜子长一怔,他在外为官有一定见识,知道刚才颜洛璎使用的是玄术,已是吃惊不已,可怎么也没想过颜洛璎还会打理家业,她不是才从乡下表亲家回来吗,真有这么多本事?还是说她懂点玄术,便在此居功自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