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在隔壁的废品站各位教诲看到一本本崭新的稿纸,一捆捆未用的邮资信封,贺卡。一箱箱没有开封的复印纸,还有本子,铅笔都被大呼钱少的各位丢弃了。废品站的老板来自尚未脱贫的农村,他的外甥今年刚刚考上大学。当他看到这一切时,痛心不已,将这些所谓的垃圾收集在了一起,十来天的功夫,竟然和小山一样。在座的各位至少有一半出身农家吧,当年是怎么样接过父母手里的钱去买作业本买铅笔的?前几天那位大学生告诉我,他在交学费时手都在发抖,为啥?难!我插过队,当过知青,我也有同样的体会,在座的各位都忘了吗?我希望大家好好看一看,想一想,怎样从节省每一个铜板做起。我明确地告诉各位,明年各单位的办公经费必须压缩,厉行节约,勤俭办公。大家去看看吧。”
那天,拉牢接过秘书通知,得知陈——西安要来废品站,他突然冒出了个想法: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尤其自己这样一个从农村到省城的农民,没有“保护神”更是不行。郭红卫是朋友,生意上还能出个力,可是“黑社会”,小混混寻上门,咋办?他想到了警察。芝麻颗颗再大也比不上核桃,有了警察的护“航”,怕谁?可是,自己并不认识体育路派出所的警察,该怎样和他们建立起有求必应的关系呢?市上的研讨会便是天赐良机。前一天,他到百米外的派出所转了一圈,打听到值班室的电话号码,又去买了袋青菜藏在废品站大门的后边。当他远远眺见以陈——西安为首的领导们出了体育场,便向体育路派出所报警说,几十个身份不明的人闯到站里闹事。
陈——西安率众进站,问宝珠:“拉牢人呢?”“买菜去了,就回来。”陈——西安让众人依次进屋查看“垃圾”。躲在大门外的拉牢看见三个警察下了警车,自己便提个编织袋,穿过三三两两的人堆,挤到陈——西安身边:“陈市长,来晚了,对不起。”
自称姓袁的副所长高喊:“谁报的警?”
拉牢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呐喊,仍在向陈——西安道歉:“捏过出去买点菜。”
“拉牢来了快一年了吧,上丰地的话也该改一改了,大家都听不懂。”陈——西安对众人解释,“‘捏过’就是刚才的意思,当年我就是在他们村插队的。”
拉牢深信袁副所长一定听到了陈——西安的话,也一点看到了自己和陈——西安熟稔的关系,便挤过去,脸上一副怯生生的表情:“我是拉牢,对不起所长,刚才他们一搭来,我以为有人捣乱,就”
袁副所长一连怒气:“瞎好都燃不清,报啥警?下次狼真的来了。看你咋办?”他看见了陈——西安。忙上前立正,敬礼,“陈市长,咋不打个招呼,我们也好有个准备。幸亏没啥。这个老板也是。”
“我对咱们市的治安是有信心的。嫑怪他了,刚从农村来,拉牢。几个月了?我还在他那儿插过队呢。不错嘛,我看你们出警蛮快。代问秦所长好!”他与各位领导谝着闲,等着下一拨人出来。庄主任近前问:
“您看,午饭”
“不用了,他们出来,各奔前程。”陈——西安开着玩笑。
庄主任似乎有些为难:“都订好了,绝对节俭,盒饭,一荤两素,一个汤。”得到了陈——西安的首肯,他提高了嗓门,“中午备有便餐,在大会议室就餐。”
陈——西安看到有些人匆匆离开了。理由嘛,都是“家里有事”。他和多数与会者说说笑笑走回体育场,不过每一位的手里几乎都拿着一叠未曾用过的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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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腊八,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拉牢也开始盘算了。平时总有师出无名之嫌,而年节看望看望,坐一坐,顺便捎些啥东西是最好不过的借口,而对象则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