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伤人的,往往来自于最亲近的人,最利轫的,恰恰是一句最随意的话,最寒心的,常常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
父亲看着他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落实,很早就开始考虑他的生计问题了。我知道,他曾做了不少的尝试。比如,希望利用他过去老朋友的关系,做点买卖,但试了几次都没能成。
后来,他又期盼,能到股市里,努力的拼搏上一把。但很快,他就收手了。一来,手上可以利用的资金确实太少。二来,股市里的风险,实在是无法预料。虽然他是那么的聪明,对数字又是那么的敏锐,但那时的股市,常常就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往往就有那么深的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所以,他很快就心生怯意了,他不能让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挣来的钱,一下子就那样没了。其实,他那时的判断还是很正确的,他在中石油这支股票还是二十几块的时候,就挑选了两千股,刚涨了几块钱,便在我一旁的几次三番的危言耸听的言论下,他早早的偃旗息鼓了。如果那时再坚持点,如果那时资金再多一点,也许但现实没有那么多的也许。而且一种也许过后,可能还会有另外的一种也许出现。谁能知道得了呢?
后来,他又想起了二舅。那时,二舅在平阳电缆厂里,是负责生产保障这一块工作的。电缆厂除了会采买新的原材料,投入生产外,还会回收旧的电缆,重新提取、加工、利用后,再以一定的比例投入到生产里。所以,父亲就考虑利用之前积累的人脉关系,去回收些旧电缆,再卖给二舅工作的工厂,从中赚取点差价。他的这个打算,才和二舅一说,二舅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他实在有些为难,因为旧电缆的回收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早就有了固定的渠道,在那里操作。父亲这一突然闯入,可能会带来不小的混乱,二舅又不好直接回绝,推脱说,要先考虑考虑。这样的电话,后来又打了几次。最后一次,二舅才回复父亲说,“我们的回购价格是很低的,乐清那里,干这个回收的人又很多,你可能做不下来。”父亲是从不相信,还有人克服不了的困难,在他的思想体系里,只有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尽管他已遭遇到人生最惨痛、最揪心的失败,但他依旧如此顽强的坚信着,并充满了莫大的希望。更何况,他自认为,还有那么多的好朋友可以帮得上忙。
说干就干,他首先向以前认识的,开个体工厂的一位老朋友那里去找,他知道他们那里一定有废弃的旧电缆。一得到二舅的应允后,他就立刻打电话去跟他商量,收购废旧电缆的事。这位老朋友也非常的干脆,他说,“我这里的废旧电缆,本来都由一个专门收废品的人来收的,既然我们是老朋友了,卖谁也是卖,我不如留给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就过来拿吧。”于是父亲在第二天,立刻雇了辆小货车,到他的车间里,去拉那些废弃的旧电缆。那些电缆又粗又沉,他不好意思,还麻烦朋友的工人来搬,虽然朋友早已安排好了两个帮忙的工人,但毕竟已非同往昔,父亲不再是融资投洽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了,何况现在是父亲在求朋友帮忙,朋友对他没有一点的见外、生分,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热情,再要过多的麻烦朋友,父亲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父亲亲自上阵,和工人们一起搬运这些异常沉重的大电缆。搬着搬着,父亲突然感觉心脏那里“咯噔”的响了一下,眼前也立刻紧跟着发了一阵黑。如果那时父亲就能晓得,这是他的左心房二尖瓣膜,因用力过猛而绷裂了,赶紧上医院就医,也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危险的状况发生。可是父亲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继续凭借着自己强健的体格硬扛着。电缆终于装车完毕了,结钱款时,朋友还想半卖半送,但父亲坚持按照之前回收的价格来付钱。争让了半天,朋友让步了,按父亲的要求收款。离开朋友的工厂,父亲还亲自带着司机把车开到二舅讲的,他们工厂在乐清市指定的一个回收点,处理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