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锋利的伤痕,爱你成熟的天真,多谢你如此精彩耀眼,做我平淡岁月里星辰,即使都是片刻,也留恋片刻的永恒。但愿这漫长渺小人生,不负你每个光辉时分。
——《远辰》
再回到办公室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没有李老师,没有圆圆,偌大的办公室就剩下我和绿萝同呼吸共命运了。
时间真快,一路不知不觉就从深秋移步到了透着寒气的时候。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没供暖的时候去哪儿都冷,供了暖就是屋里屋外冰火两重天,一冷一热交会在玻璃上就是一层朦朦的水汽。晚自习不同以往,学校开始要求老师每晚轮流值班,语数英三天,剩下的刚好被我们地理历史政治三科瓜分掉。
今天是周六,想想第二天就是周日休息的日子,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学生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仅仅是因为明天休息,更多是一种对于一种紧张模式切换前的提前放松状态,这种状态和明天就是周一,周日的时候心里就开始不舒坦是一个效果。
出于对学生们的信任,也为了给自己一个独处的时间,值老师们都离开了办公室的空档,一个人窝在椅子里开始发呆。
“丫丫,生日快乐,今天妈妈给你订了你最爱吃的芒果慕斯,放在冰箱的中间那一层了,记得放学回家的时候吃啊,爸爸妈妈永远爱你。”我盯着电话屏,一股股暖流贯通全身。
“我也爱你们,在外面玩得开心。”是的,我生日,他们不在,不仅不在,两个人还一起飞到了海南度假去了。冬天工程少,老爸开始回到家当起了甜蜜丈夫c幸福恋人。现在真真正正是他们在南方的艳阳里四季如初,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大雪纷飞。只不过今天这里没有下雪,也没有纷飞,今天只是我的生日,他们的女儿二十九岁的生日。
随着年龄的增长你才会发现,原来不管命运如何死去活来,再幸福的时候总能造就孤独的灵魂,我,就是如此,人们俗称的“不知足”。我相信自己足够幸福,但我同时也确定自己足够孤独,不是寂寞,而是孤独。或远或近总是不能触碰到最真实最安全的地带,这就是我所理解的孤独。
“沈老师,你怎么还不去班里啊?”说着小眼镜拉着我的胳膊一路拖拽到了教室。
说是拖拽是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也不说,我是全程茫然推开的教室的门。
“砰”,一桶礼花炸在了我的头顶。然后讲台c教室里一盏一盏的灯开始亮了,一帮人开始在我脸上乱喷,白的粉的蓝的,你别说,谁喷的我还真看不清了。
“老师生日快乐”人群里一个白白的奶油蛋糕拼凑在我的面前。
拨开眼前乱作一团的丝。
这场景那么的熟悉却又似乎很陌生。我不记得收到了多少声的“生日快乐”,我只知道那天的人,教室玻璃上一颗颗“心”都是我记忆深刻的。不管在哪个时空里曾经发生过这一幕,我只知道,这一刻,我的眼泪流下来的时候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忘了掐自己会不会疼。如果当时掐自己一下该多好。疼了,我也就会醒了。可是谁又能说那时候不会疼呢?
“老师很开心,老师真的”眼看着眼泪就要下来了,一块奶油被我揩到了手指上,一个一个地抹在这些孩子们的脸上。嗯,对我来说他们就是孩子,只比我小一点点的孩子。
原谅我还不善于煽情,也不想让眼前这些花一样的人儿就这么提前进入分别的状态,于是一场催人泪下的大戏在我的带领下变成了全班人的打戏。谁也不分是谁,管你是班长还是生活委员,管你是小眼镜还是大眼睛,管你是地理课代表还是坐在角落里不思进取的少年。
三年,我终于又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曾经的生气。像我像我们很多年前一样,很多年前?也好像不过就是眼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