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一刻都不想在山上呆着了,这让山木急的不行。
夜里山上风大,何况大晚上的下山本身就不安全,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你娘说再让她在土匪里呆下去,她就一头撞死!”陆长鸣冲门外怒吼道,“你还有脸挽留?要不是你这个不孝子气坏了你娘,你娘至于现在这样么!?我真想打死你!”
山木终于妥协了,他在门外痛苦的跪下,“爹儿子送您和娘下山,儿子现在就送您和娘下山”
山木将他娘捆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步一步极小心的下高峰峭壁。
山路极抖,又是晚上,六郎在众人前面拿着火把开路,禾麦紧随其后,接着是徐姜。
山木背着山木娘在中间,身后是陆长鸣和一个天松山上下来的人。
牧兰终是没有下山的,但她却给山木带了话,叫他在家好生安置好爹娘再行上山,临行的时候又给山木拿了二十两银子。
偌大阴邃的天松山上,只有这么一处带着亮光的路在不断的前行,因为山木背着山木娘,因此下脚极为小心谨慎,行路自然不比早上上山那般轻松快捷。
而六郎跟禾麦在前面也不敢走的太快,一行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中间的山木的身上,全是依照着山木的脚步来决定快与慢的。
快走到天松山的山腰时,天色雾沉沉的,六郎也有些分不清脚下的路,便去叫后面天松山的人换到前面来带路。
山腰处有一处仅容一人通过的矮洞,四周所能站立的人也要十分小心,是以山木走到跟前的时候,十分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山木娘。
山木娘像是恢复了一点意识,身子依旧软塌塌的,前后的岩石上,山木和陆长鸣一人一只手,紧紧扶着山木娘。
“娘,这山洞你得自己迈过去,我扶着你,慢点”
山木娘打起了些精神,在山木的搀扶下,一点点靠近那矮洞。
走在前面的四人都紧张地盯着山木娘的身子,生怕山木娘一个不吃劲儿,被这夜里的山风吹得掉下山崖,又怕她一个不小心,磕碰到四周嶙峋的石壁上。
山木小心翼翼地,身后的陆长鸣也是有劲儿使不上,紧盯着病怏怏的妻子过洞,生怕她出什么事。
山木娘的左脚迈过矮洞的时候,禾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山木娘的右脚快要跨过来的时候,禾麦的全身都紧绷了起来,神经高度的紧张。
眼见山木娘的右脚快要落地,禾麦全身都放松了一口气,众人也都松懈下来,山木舒着气将手递过去,“娘,来”
山涧边窜出一个黑影来,似是守候已久,直奔着山木娘便扑了过去。
山木的手在半空被那黑影打落,一个趔趄险些栽下去,还是徐姜手疾眼快抓住了他。
黑影抱着山木娘装在了矮洞的石壁上,山木娘闷哼一声,头部又受到了撞击,又昏了过去。
“娘!!!”
“陆婶儿!!”
“孩子他娘!!!”
众人的呼叫声划破了山里的寂静,叫声随着山风的呼啸显得越发惊慌担忧。
那黑影不是旁人,竟是先前在杨家门前,被牧兰好一番教训的卢坡子!
卢坡子被抓去多日,身上还是那几块被烧焦的破布条围在身上,方才便闻到的阵阵恶臭,竟是从这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当被牧兰关在山上的猪圈里,被人看的死死的吗?
禾麦带着惊疑,听山木吼道:“你是谁!?你抓我娘干什么!?”
“哟,认不出我来了?”被烟熏过的嗓子如同被人用蜡堵住了喉管似的难以发出声音,“我可认得你,臭小子”
山木一下子记起来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