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似乎被禾麦的反应吓到了,睁圆了眼睛,使劲儿地瞪着禾麦。
“你不是跟楚郎中一起走的么?怎么自己回来啦?”禾麦也瞪着眼睛,问那女人。
那女人不答话,半晌动了动手指,可怜兮兮地勾住禾麦沾湿的衣角,“饿”
锅里有现成的大白馍,禾麦炒了一盘子鸡蛋,又切了一碟子熏好的腊肉,又从缸里捡了些腌菜,本以为这些足够那女人吃的了,可谁知,这女人吃了两个大白馍,将那鸡蛋盘子舔的干干净净,还唆着手指,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别吃了,再吃肚皮该撑爆啦!”禾麦对她说。
那女人似懂非懂的转了转眼珠,见禾麦不再给她拿馍,又舔起光溜溜的鸡蛋盘子来。
“你别吃啦,跟我说说话。你,不记得我了吗?”禾麦指指自己的鼻子,“年前,年前呀,咱们两个在小青村的山腰上见过,就是那个木棚前面,你先动手要来打我,你忘啦?”
女人像没听见似的,放下鸡蛋盘子,盯上了光光的放腊肉的盘子。
“你姓钟的对吧?前几天你家的管事回村里来,把你的宅子地都卖了,对不对?”
女人的手指摁上了一块腊肉碎末,慢慢的放到唇边,伸舌一卷,吃进了肚里,开心地笑起来。
“楚白水跟你走散了吗?你们不是要去皇都吗?你遇见什么事儿啦?跟我说说,我好帮你啊”禾麦的声音越说越低,她也看的出来,这女人压根当她的话是耳旁风,说什么都没用。
她抿抿嘴,想了想又凑上去问那女人:“你叫什么名字总得告诉我罢?你姓钟,那你叫什么呢?”
女人砸吧砸吧嘴,显然没有回答禾麦问题的意思。她盯着面前的粗陶瓷碗,张开嘴就去咬。
禾麦忙给夺了过来,“这不能吃,傻子!”
女人扬着一张绚丽夺目的面孔,皱巴着柳叶般好看的眉目,很委屈。
禾麦将头转向六郎,很惋惜地说:“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傻了?真可惜!”
“我叫徐姜过来看看罢。”六郎沉吟着说。
禾麦也是这么考虑的,便点点头,“也好,要是能给她治好,咱们就帮她治了吧?这么漂亮的女人,好可惜啊。”
上次与这女人见面时,虽然留下了些不好的印象,可禾麦那时候便觉得这女人很可怜。有这么美的一张脸,可偏偏又有那样可怕的头痛病症。
现在这好好的一个美人,更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然傻了!
禾麦也不知是什么心思作怪,同情这女人之余,还有些心疼她 。
“你长得这么好看,叫你什么呢?也不知道你多大,反正比我大”禾麦自顾自地嘟囔着,“要不叫你钟美人吧?”
钟美人听了这个名字,抬起头,露出粲然的牙齿,笑的率直。
“你喜欢这名字?”禾麦乐了,“那以后你就叫钟美人!”
钟美人在灶房里晃悠了一会儿,见禾麦没有再给她吃东西的意思,就慢悠悠地踱到了院子里,蹲在小黑一家的狗舍前面,跟五双眼睛对视。
小黑知道这是禾麦跟六郎从外面带回来的人,懒洋洋地窝在狗舍里面,翻着眼睛瞧钟美人,但没有起来的意思。它媳妇黑丫比小黑还要亲人,跟钟美人对视了一会儿,竟然跑到钟美人的跟前仰起了四肢,露出了肚皮。
禾麦在灶房里将钟美人刚才吃饭的碗筷刷洗干净,想着晚上家里多了一张能吃的嘴,便要多准备些饭菜。
就在她刚把柜子里面的白面拿出来的时候,却听见灶房外头的院里传来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嗷呜一声,声音尖的能刺破人的耳膜。
禾麦手里一抖,连忙跑出灶房。
院里,钟美人扑在黑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