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伙计说,现在镇上的宅子最低的一套只要三百八十两,是前几天一个人刚来他们牙行挂的。现在宅子的价钱普遍低了不少,六郎,只要再有半年的时间,咱们一定能带奶奶来住上大宅子呀。”
“是,我那五十两饷银也下来了,等摊子开起来,我便成日与你同进同出,一起好好打理咱们的摊子。”六郎笑着说。
“是呀,要是有你,那生意更火啦!”禾麦拍着巴掌笑说。
推着一车货品回去的路上,禾麦跟六郎念叨:“山草嫁到了向阳村,虽然近,可以后也不可能再来帮我包包子啦。嫂子现在怀了孕,更不可能帮我。看来,往后这包包子的活计又得我自己来啦。”
六郎搔搔头,“要不我学学帮你?”
禾麦想象了一下六郎围着围裙满脸满手站着面粉的滑稽样子,笑的直摇头,“算了吧,你这人高马大的,让你学包包子不是糟践你么?再说这活计细致,非得会做饭的女人来才行,你呀,就弯弓搭箭好啦!”
两人说说笑笑的赶着路,快到天松山的时候,却又撞见了一桩意外事。
此时天色昏暗,道旁有三个混混模样的人围着路边一个独自行走的女人调笑着。
混混们说话的声音很大,轻佻浮夸的笑声让人十分的反感,可那被调戏的女人却没什么反应,闷头快步走着。
遇上这种事情,禾麦和六郎自然不会不管。
禾麦先跳下车,吼道:“你们干什么呐?”
那帮混混一惊,回头看到是禾麦,神色又轻浮起来,调笑道:“又来了个小美人儿,还这么年轻,哟,跟哥几个玩玩?”
说着,一个混混就冲禾麦扑了过来。
禾麦摩拳擦掌的要和那混混交手,可六郎又哪里允许混混接近她半步。
六郎一脚踢在了那混混心窝,混混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就瘫在了地上。
六郎眼神分外凌厉,呵斥另外几个混混:“还不滚?”
“滚、滚”混混抬了昏死过去的同伴,赶忙往天松山的方向跑了。
这须臾的功夫,被调戏的那女人却脚步不停,都快走出半里地远了。
禾麦追上去,“姑娘,你没事吧?”
那女人的背影挺拔苗条,看样子不像是流浪到此地的难民灾民什么的,可一转过脸来,禾麦心都一惊:嗬,这脸怕是有三两个月没洗了罢?
整张脸都黑黢黢的,只有一双通澈而美丽的眸子闪着光芒,但此刻,这双眸子里闪着的光芒也是迷茫与呆滞的。
禾麦觉得她好像有点似曾相识,又有些没来由的熟悉的感觉,便问她:
“姑娘,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那女人只是瞪着禾麦,并不言语。
“你有没有家人?你走丢了吗?要不我们带你去报官?”
那女人依旧瞪着禾麦,神色分外的古怪。
“六郎,她好像是哑巴,听不懂我说话啊。”禾麦揪着六郎的衣服与他说。
六郎也看出这女人的神智不大清楚,迟疑的点着头:“那我们给她带到衙门去?”
“带到衙门去会怎样?”禾麦问。
“这样流浪人很多,有的是灾民有的是被拐卖来的,通常一路乞讨着走到了千里以外的地方,去了衙门,衙门会差人给他们送到一处院子里,专管他们这样的人,每天施粥,饿不死就是了。”
“好惨啊,那她连身衣裳都没得换。”禾麦看着那女人身上脏兮兮的衣裳,心里有些同情,也有些别的说不清的情愫在里面,这让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先给这女人带回家,洗个澡再说。
“姑娘,你别乱动啊,”给这女人脱衣服的时候是最费劲的,禾麦要帮她脱衣裳,女人却死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