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五百四十六年。
侯景刚带了十三州来到大梁面前摇尾乞怜。任东里虽是一个小小的太史令,但也看出天象太乱,朝野动荡,急忙上书请柬。好友吴昌伯江筼领群臣上奏,请求武帝不要接纳侯景。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想。
“陈庆之将军已死,朝野无将可用。”年轻的萧正德高声道,“侯景有战神之名,何不听而用之?”
“王爷说的极是。”不少老臣纷纷附和。
“临贺王此言差矣。朝中哪能说是没有武将?羊侃将军浴血沙场,君才、法生少年英杰,所谓朝中无将,可是说我辈无能呀?侯景毕竟是外族,先投奔西魏,再来我处。狡兔有三窟,万一他再与我们反目呢?”江筼横眉冷对。
“呵,”萧正德冷笑,“谁人不知,你说的那几位,都是……”
“罢了,罢了。”武帝似乎不耐烦了,“正德,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看着底下大臣个个低着头,缄默无声,他缓缓道:“寡人昨夜梦见平原安定,也不知何日,这梦能实现。大家,先散了吧。”
一边宦官高喊着“退朝”,武帝心烦意乱地向内宫走去。一抬头,看见了自己的宠臣朱异。
朱异看见武帝,躬身堆笑道:“陛下还在为侯景的事烦恼?”
“那是自然。”武帝摇摇头,“朝中之人众说纷纭,多数老臣都不赞同。寡人也不知道何为正途。”
“当今乱世,哪里有什么正途。”朱异笑着,“圣明御宇,上应苍玄,北土遗黎,谁不慕仰?为无机会,未达其心。今侯景据河南十余州,分魏土之半,输诚送款,远归圣朝,岂非天诱其衷,人奖其计?原心审事,殊有可嘉。今若拒而不容,恐绝后来之望,此诚易见,愿陛下无疑!”
武帝大喜过望,当即同意让侯景使者入京。
吴昌伯江筼此时坐立难安。人心难测,侯景投奔了大量,若今后生出什么事端,恐怕圣上年老他努力不想这些,起身问家丁:“公子呢?”
“刚刚策马去了如生观。今天有人挑战东篱公子,大家都去看了。”家丁如实道。
是吗。江任二家是世交,东篱公子也天赋异禀。只是他的行为举止实在是江湖中人的样子,将来如何入官场助江家一臂之力
唉。这皆是自己的私心了。
且说江箬骑着那匹青骢到了如生观门口。今日来了一个琅琊王氏的子弟寻事,也不知东篱如何应付。
他到了舍院,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大家早就到后院去凑热闹了。
江箬不怎么热衷于交际,见到一大堆人围着演武场,觉得头疼。除了道观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和任日夕、王华霖,其他似乎都是琅琊王氏的人。
看着架势,像是来决斗的。
江箬深知东篱的秉性,但也晓得他惹事也有分寸。他挤到日夕身边,问:“这是怎么了?”
“为了我。”日夕苦笑,江箬这才注意到他手臂受了伤,“生死契都签了。”
“那人伤你了?”江箬看看那个站在演武场中央,生的膀大腰圆的家伙。一旁的东篱靠在竹子上,不知在想什么。这样一对比,只能算结实的东篱明显吃亏了。
日夕刚想说话,那个来比试的人大声道:“诸位,多谢今日赏光。在下王苒,王华霖姑娘的表哥。我原来就说过,谁要娶我姐,我就要和他过上几招。他若赢了,我们全家都同意这门婚事。没成想,那位成了个伤号。那就叫他弟弟先代劳了。”
“他们反悔了。”华霖皱起眉头,“他们嫌任家没落,不肯让我嫁过来,今天特意叫了我们这一辈武艺最高的王苒,挑了年纪最小的东篱应战。”
他们必然觉得必胜无疑吧。
东篱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