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昊在郜家店的时候经历过政府抽用的事情,积极一点的说法是得到领导的器重,消极一点的就是乡政府又多了一条老黄牛。
他毕竟是事业单位的编制,与行政编制(也就是公务员)隔着一条坎,事业单位人员好像后妈养的不受待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即便是工作干得再出色,你的待遇也不会得到多少提高,你的级别最多是一个站所长,再向上提也没有了空间。不过丛昊对此并不在意,他没想过什么提拔,反正都是工作,去做工业办主任好歹有些事做,不像在农机站那样虚度青春。
当他从小会议室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却蒙上了一层阴影。何岳飞与刘书记不和那是人所共知的事,何岳飞对此也不遮遮掩掩,离退休只是几年的时间,他也无所谓,所以对于分管领导也没有意见。
丛昊的素质不错,又是外地人,何岳飞对他很关照。当丛昊离开小会议室时,何岳飞便叫住了他,与他谈了些事情。尽管何岳飞谈得很阴晦,但丛昊还是明白了。
组宣办的宣传委员年底便要调到县委宣传部,凉泉镇很小,组宣办除了组织宣传俩人以外还有一个借用人员,宣传委员一走,宣传干事的身份就有些尴尬。
刘军书记熟知丛昊的底细,所以打算把他抽调到组宣办公室去。在此之前,丛昊根本没有进入过王镇长的视线,只因为他与刘军书记不合,所以当刘军书记把这事提出来,立即被王镇长否了,让丛昊做了全乡上下都不愿意做的工业办主任。
丛昊对此很郁闷,不经意之间便掺和到了领导间的斗争中。他是个小人物,左右不了自己,所以只有小心翼翼地做好工作。
走在去往农机站的路上,艳丽的阳光突然之间变得有些黯淡。丛昊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只剩下个烟壳子,到超市去买烟,见到那个彩票点,这才想起来口袋里还有一张彩票。
发了根烟给彩票点的老板,问了那一期的号码。当他与彩票上的数字核对时,丛昊的心脏好像是受到了打鼓一样砰砰砰乱跳,当他确定彩票上的一注号码与中奖号码一模一样时,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自按捺着心头的激动,回到了农机站。整整一下午,他的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一直到了晚上,他才确信,自己成了一个四百万富翁。
这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请了一天假,去了省里的彩票兑奖中心,千叮万嘱工作人员不要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将这笔税后的四百万存进自己的户头,想了想,又另外办了张银行卡,存进去二十万。
回到凉泉镇他的状态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什么领导间的争斗,都滚一边去吧。以前他没少买过彩票,与大多数的人一样幻想着中奖一夜暴富,当这个梦想成为了现实,他在考虑自己的将来。一千多块钱一个月的工作变得可有可无,但是一时半会之间让他决定自己的未来是件难度非常大的事。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冷静,他决定先工作再说。工作这个玩意很有趣,极少有人将工作的性质升级到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多半都是为了能使以后过上一个质量不错的生活。在此之前,丛昊也是这样,只是现在这份工作的收入已经不在他的眼里,他此时的心态完全是充分享受工作的乐趣。
工业办主任工作刚刚进入状态,已经到了年底,在春节前的最后一次点名会上,刘军书记没有出现在主席台,他被调到交通局当局长,他已经快五十岁了,这代表着他的政治生涯还有十年,丛昊充分认识到了一把手的能力。这几年提倡围绕书记配班子,就是为了避免不和谐的音符,对于没有太大后台的自己来说,他只有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平心而论,刘军的工作能力是有的,当副县长都够用。丛昊暗暗想道。
书记由王镇长过度,坐在镇长位置上的是副书记解波,四十出头的样子,说话很有气势,看上去很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