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在王福子那借来的五百块钱,一百块钱用于抽烟,两百块钱用于随礼,再加上零零散散的开销,还剩一百不到,丛昊更加郁闷,就像这一阵子的天气,阴沉而压人。
周一的时候,丛昊到了镇政府的三楼会议室。两个多月的时间,丛昊已经很熟悉凉泉镇的工作人员,一进会议室便见到农科站的几个人在聊天。在这些人边上坐下,张站长散了根烟给他,与别的人继续聊天:“听说张波的彩票店中了五百万,到现在还没有人去领奖。”
“我看可能是买彩票的不知道自己中奖了,要是过了领奖时间就拿不到钱了,那还不后悔死了。”身边一人带着些幸灾乐祸的神情说道。
“妈滴,我倒是天天买彩票,天天对着中奖号码,就是中不到。”司法所长王修武狠狠抽了口烟骂道。
丛昊说:“说不定是别人故意不去领奖,五百万不是小数目,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说不定会惹祸呢。”
张站长笑了:“说得也对。”跟着话题便扯到别的上去了,很快点名的时间到了,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丛昊坐在后面,抬头看着主席台,他干过宣传干事,察言观色是他的强项,他一眼便看出刘军的精神不大好。他听说过刘军和镇长的关系不怎么好。刘军开会时说话向来很简短,今天一反常态,变得长篇大论:“下面我再强调一点,春节快要到了,这是林业检查的大好时机,今年凉泉的林业工作非常落后,滥砍盗伐很严重,所以趁着春节,一定要做好林业检查工作,做到重罚,一个不漏,将明年的林业工作做在前面。”
每次开会,只要有镇长在场,刘军在说完话的时候都会加上一句:王镇长还有啥事么。”可是这次刘军说完话,直接提着茶杯离开了会议室,这个信号很明显。
王镇长垂着眼帘,轻轻咳了一声说:“一年的工作快要结束了,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我们凉泉镇在县里一向都是处于下游,今年在同志们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所以我希望各部门积极与上级沟通交流,争取进入前列,需要我出面的就跟我说。……”
散了会,很多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走出会议室时低声议论着一二把手不和的事情,丛昊懒得参与其中,快步走出。两周没回家,一大堆衣服堆在宿舍,今天天气不错,赶紧得先处理了。
习惯性地将衣服的口袋摸了摸,发现了两张五元小钞,其中的一张还夹着张彩票,正是那晚下雪败走麦城之夜换零钱时所买的,随手放到口袋,开始了与衣服上的顽垢斗争的痛苦历程。
这个过程很艰巨,但是最终还是以丛昊完胜而告终,洗完了衣服已经是中午了,王福子的老婆喊着去吃饭,丛昊本来有些不好意思,但同事了这么多天,大家都闹熟悉了,加上每年农机站都会给王福子一些补贴,算是伙食费,也就心安理得和张良去了。吃完了饭,张良提议打麻将。
这几天丛昊的手气不是太好,经济拮据,有些惧战,正待推托,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组织委员杨军打来的:“小丛吗?下午两点到二楼小会议室开会。”
张良见他下午要开会,只得作罢,三人闲着聊了会闲话,算是消磨时间,正扯东扯西时候,分管农机站的农业副镇长何岳飞驾到。
何岳飞是农业副镇长,还有五年多就要退休,由于见惯了官场浮沉,很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不过对农机站的三个人很不错,加上农机站本来就没多少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事情,有时还会参与到麻将大战中来,所以众人对他并没有什么畏惧之心。
见何岳飞过来,张良笑着说道:“何镇长,吃饭了没有?”
何岳飞摆了摆手说:“吃过了。今天太阳不错,出来转转晒晒太阳。”
王福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