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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工后,郝广琦上到洞口,护林员硬拉着他去看戈壁落日。郝广琦伫立在挖掘机下那片被废弃的山石堆砌而成的山坡上,翘首远望。落日的余晖赤如火焰,与其他地方的落日情景大有不同。所有的沟谷c丘陵和山川都被染成渐明渐暗的红色,风在这片黑石林立的山岗上自由地穿梭c逗留,这里的一切都被浓郁的荒凉笼罩着,你无法看出它的欢喜与悲伤,确切地说,这种感觉,让郝广琦触摸到了无处不在的寒冷。他渴望温暖。

    远处传来喊人的声音,他俩回头一望,山坡下一个汉子在朝他俩喊叫着。郝广琦看到在汉子的身边站着一个披着鲜艳夺目头巾c牵着两匹马的女人,他睁大了眼睛,定睛一看,那是庆格尔泰

    郝广琦骑着马,与庆格尔泰并肩而行,他们要连夜离开这个地方。马儿在奔驰,无论他们走了多远,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郝广琦从不同的角度,每一次前望或回首,都有不一样的感受或惊喜,风裹着细尘沙石从山岭上刮来,敲击着他的面庞,一滴泪,从他的眼眶中溢出,虽然很快就被风干,但它不再像单纯的液体,而变成了一团炽热而粘稠的东西,在心里涌荡,眼前,那种真正源于心底的感恩,从看不见的胸腔里涌了出来,使郝广琦压抑的心胸,顷刻间舒展开来,让他心回天堂。他侧过头看了一下身边的庆格尔泰,庆格尔泰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马上,她穿着一件窄袖水红缎裙,外套银鼠短袄,腰里系着一条蝴蝶结长穗带,头上系着一条鲜艳夺目的头巾,头巾外用一串等圆的莹白珍珠扣住。她骑在马上,裙裾迎风而舞,丝带猎猎飘动。本来就风姿俏美的她,此时看上去更是恍若九天仙子下落凡尘。她时不时用马鞭轻点坐骑,并不时侧过头来深情地望一眼郝广琦。

    其实,黑山离他们的村落并不是很远。两人纵马奔腾风驰电掣地纵横在天地间,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回到了村落。

    庆格尔泰没有把郝广琦带回家,而是领着他朝最高层的村落奔去。在一个院落前,两人下了马,暮色下,远远看到一个人站在院落门口向他们招手。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老翁。老翁把他们让进屋里。这是一间客厅兼起居室,盘着大炕,三面墙上布满挂毯,非常舒适。屋里已经有七八人坐在大炕的靠垫上,其其格抱着巴特尔也在其中。人们喝着奶茶闲谈着。郝广琦这才看清老翁。老翁一袭黑衣黑裤,扎着浅蓝色腰带。仔细一看,他注意到老翁一身不算新的衣服打理的非常干净,大胡须精心梳理过,白髯飘飘,瘦削挺拔,鼻梁高庭,眼窝深陷,长相与壮汉们别无二致。随后,又有人陆续进来,人们相互问候着,净了手,围坐在炕上。这时,一个健硕的大婶端来了肉及各种奶制的美食,还有奶酒,大家在老翁热情的邀请下,开始进食c喝酒。

    几杯奶酒下肚,屋里的气氛也变得热闹起来。老翁拿出了一种类似于笛子的乐器。乐器是用芦苇管作的,一尺多长,有三个音孔,制作工艺简单。只见老人运用丹田之气,靠牙齿和嘴唇的振动让乐器发出美妙的声音。众人受到了感染,用一种特殊的喉音唱起歌来。郝广琦听出来,这歌声有点象蒙古草原上的呼麦。他知道,没有专门学习呼麦的地方,都是自己跟师傅学,口口相传,没有谱子。这种演唱方法,已经几乎绝迹,然而在这个地方会唱的人竟然这么多。随着众人低沉浑厚的歌声,一声高过一声,穿云裂帛,撞击着郝广琦的内心深处,他仿佛听到了生命与死亡c爱情与忧伤的吟唱,还有人生的悲欢迷茫。

    这时,已有人在院落里点起了篝火,人们纷纷走出屋门,围靠在篝火旁。此时,鼓声渐起,一男一女缓缓地跳起舞来,男子动作稳重c含蓄c威武,女子配合男的舞姿高举双手,忽而向左忽而朝右,仿佛手持燃烧着的火炬为狩猎的勇士照明。男女二人动作一致,犹如一个人在舞蹈。慢慢地乐曲渐渐欢快c活泼起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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