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打闹下来,原本还在远处的绿林好汉江湖人士已经到了近处,十二打马过来,问道:“这次的怎么处理?”木子言正闭目养神,闻言笑道:“既然已经快到禹城了,那就都捆了送去城守府吧。听说禹城城守最近有些闲,你师叔我亲自给他找点事忙一忙。”十二答应一声去了,琉芷目光灼灼眼巴巴的看着木子言,木子言虽没看到却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向着周靖抬了抬下巴,“你出去帮他们了,留一个不会武的车夫和一个武功不过尔尔还被你点了穴的小辈,谁保护小姐我啊?”
琉芷立即以指御气,瞬间解了周靖穴道,一跃出了马车,还不忘回头交待一句,“周公子,保护好小姐,小姐要是受伤,我点你半个月穴不解开!”周靖活动活动筋骨,看着琉芷如蛟龙一般灵活的身手,再回头看一眼淡然闭目养神的木子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什么人家的姑娘,连个贴身丫鬟都有如此不凡的武功?天策上将军府的嫡长子心甘情愿的为她当护卫?这处事不惊的从容又是经历了多少风雨才历练出来的?
他觉得,他越发看不懂木子言了,越看不懂,他就越在意。
不能让她受伤,受伤了,他可能就没机会再跟着她,没机会,看懂她。
他纵身而起,抽出腰间软剑,仗剑站在马车外,不忘对里头的木子言表一表忠心,“师叔,您放心,立青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您安全。”木子言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你不用太在意,琉芷就是随口一说,这种程度的匪寇,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哪里有分你的。”
周靖今天第无数次被木子言打击,他已经习惯了,并且慢慢的在这种打击下艰难的成长着,他原本就没想过木子言会有什么好话,所以听到她的这几句话也没太大的反应。他只依旧静静的站着,用他不过尔尔的武功孤独的守卫着,风吹过他的脸扬起他的发掀起他宽大的衣袍,烈烈作响,合着马蹄声,车轮滚过地面的摩擦声,那些匪寇的叫嚷声,木子言平缓的呼吸声,他胸膛里咚咚的心跳声。他在飞驰的马车上,站成一道风景,能看清这风景的只有木子言,而木子言闭着眼,睡着了。
前后也不过就是一炷香的功夫,琉芷回来了,纵身上马后看见站得笔直而面容坚决的周靖,赞赏的、难得友好的冲她笑了笑,“周公子,多谢!”这是她发自内心的谢意,不管周靖有没有派上用场,他护着木子言的决心就值得琉芷对他说一声谢。
周靖重新坐了下来,展颜微笑,又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噓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道:“应该的。”又指了指帘子里的木子言,几乎微不可闻的说道:“她睡着了,你进去的时候小声一些。”
琉芷感念他的细心,点点头掀帘子进去了,刚进去又忍不住探出个头来笑道:“这么颠簸又喧闹,小姐都能睡着,我这点动静,其实无关痛痒的啦。”
周靖赞同的点了点头,透过琉芷掀开的帘子看过去,木子言抱着个枕头歪在软塌上,安安静静柔柔弱弱,似乎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一抹笑意,有一种恬淡的惊心动魄的美。他不由看呆了去,却又忍不住想,这样混乱的场景,她还能睡得雷打不动,这姑娘得有一颗多么强大的内心?
琉芷说完,又看了看被十二他们捆成一串的匪寇,收回脑袋,放下帘子。周靖的视线被隔绝,他却并没有收回目光,依旧定定的看着木子言的方向,许久,笑了。
她能如此安然的入睡,只因为相信她带来的这群人能保护她安全,今天他在马车上守着,她依旧睡了,他是否可以认为,她信任的人里边其实也有一个他呢?
不是油嘴滑舌的立青,不是讨好卖乖的师侄,不是有事没事儿逗她的同路人,只是、仅仅是周靖这个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捆着一串又一串一共二十来个匪寇停在了禹城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