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榆灏始终是江泰人生里的污点,面对大儿子的质问,他一时语穷起来。
“我承认,我是对不起你母亲,跟榆灏的母亲发生了关系,但那是酒后……事后,我们都做了忏悔,她也表示不会放在心上。她怀上了榆灏并没有告诉我,直到很久以后,孩子生下来了,我才知道。但我依然没有离开你母亲的打算,我甚至想着向她忏悔,请求她的原谅。我想过,把孩子要过来,给她抚养,我坚决和榆灏的母亲断绝往来。”
“可是,我回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搬走了,杳无音信,又传出那样的消息,我最后……才和榆灏的母亲走到一起的。”
那一段时光,对于江泰来说,无比黑暗,莫名其妙出轨,而妻儿又莫名其妙地离去,他整日喝酒解愁,是程恩思不离不弃,一直守在他身边,他才重新点燃了斗志。
“我江泰发誓,从来没有赶过你们母子俩,我就算再不是人,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妻儿,更何况,你母亲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甚至想过,就算她跟了别人,我也要努力挽回她,我要找到她,告诉她,我有能力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江泰泪如雨下。一个顶天立地的七尺男人,此时哭得泪眼婆娑。景佑寒捏紧的指头始终没有松开,过往就像一块伤疤,揭开了,谁都痛。
方沁语心疼地揉着他的肩,只想减轻他的痛苦。
“你母亲后来到了海宁,我也并不知情,这些事也直到你被带回江家,我才知道的。当年你母亲有去公司找过我,被程恩思碰到了,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你母亲吓住,她便再也不敢去找我。那几年,跟您母亲见面之所以一直是程恩思,是因为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们在哪儿。说这些,会显得我很没担当,但佑寒,我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们啊。”
景佑寒的手背,都绷了起来。
“这么说来,我母亲的死,也跟你无关了?”
“你母亲的死?”江泰当年只知道景母自杀了,却没有深究过。
“我母亲并不是自杀的,而是被人逼死的,你当真没有参与过?”
江泰一脸的震惊,“什么?被逼死的?我当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有病想不开才自杀的啊。”
直到景母自杀,景佑寒在海宁的事情才被踢爆,他才得以把自己分开了十几年的儿子接到身边来。
“我母亲就算病得再重,也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儿子的。她说过,我没有了父亲,所以,一定不会让我没有母亲。我们多少困难都熬过来了,她也来到了海宁找到了你,不可能自杀!绝对,是有人逼她的!”
“难道还是程恩思?”江泰的表情凝重起来,好一会儿才道,“我会去调查的,如果是程恩思,我绝对不姑息。”
“这件事只要跟你无关就好了,其它的,我自会处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么多年的怨与恨堆积成丘,他是不可能因为江泰的三两句话就改变对他的态度的。
江泰又是重重受挫,他无力地摇头,“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能挽回你受到过的伤害,但我们终究是父子,我希望……有生之年,你能原谅我。”
景佑寒只是冰冷地扯了扯唇角。
“他原谅您,那谁又来填补他这些年的委屈和痛?”方沁语看不过去,插了言。她本不想掺合他们父子的事的,但景佑寒的经历太让她心痛,忍不住就帮起他来。
听到这话,江泰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最后默默无声地走了出去。他的背分外佝偻,整个人像突然之间老了二十岁,三十岁,连步子都蹒跚起来。
方沁语有些不忍,但更担心景佑寒。
“你没事吧。”
景佑寒将她拉进怀抱,紧紧拥住,“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