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景撇撇嘴:“就这么个小东耳屋,来了去哪里住啊?”其实她心里是在想:既然不能接过去,那就断不了过来住住,反正是狗皮膏药——贴上了!
王贵兰:“这个好说,由队上来安排。”
庞大景一看接不了走了,二皮脸儿上来了。涎着脸对腊梅说:“喜梅,听说你能给白头发老奶奶要来粮食,不瞒你说,家里已经要断顿了,你舅舅腿脚儿不好,没法去黑市买,你能不能给白头发老奶奶要点儿,救济我们一下。要不,真过不去了。”
腊梅心想:刚一见面就要粮食,以后还不是个无底洞!便委婉地说:“白头发老奶奶今天没在,不过,我可以给你借点儿。”
王贵兰见不再提接走的事儿了,忙说:“腊梅,借队上的吧,过后你给白头发老奶奶说过去也就行了。”
腊梅点头同意。
吃饱喝足以后,陈家驹夫妇拉着队上给的多半口袋大马牙玉米,美滋滋地走了。
王贵兰可就有了心事:腊梅这一认祖,亲戚们都重意起来,上赶着来接。这一波挡住了,再来一波怎么办?
腊梅老家有年迈的奶奶,双胞胎妹妹,都是需要照顾的人。不让腊梅走,情理上说不过去;让她走,这里这一摊子,又全指望着她。
最好的办法是把她的奶奶和妹妹接来,这样,祖孙三人住在了一起,这里也有人照顾。
还有这个妗子,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隔三差五来了,住下不走了,往哪里安置他们?
小东耳屋又小又暗,确实不适合住人。当初安排腊梅,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要想留住腊梅,就得解决住房问题。
为此事,王贵兰专门召开了一次队委会。
队委们分析说:只有腊梅在的时候,队上和户里,才能收到粮食;多会儿也是腊梅把青菜送到队部,让人们拿;也是腊梅把队上蒸的菜团子送出去……
从各种迹象看,白头发老奶奶是冲着腊梅才管队上和户里的事儿的,也只有腊梅能与白头发老奶奶沟通,腊梅要一走,白头发老奶奶肯定跟过去。那样的话,咱们这里就沾不了光了。
腊梅是咱一队上的福星,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走,我们就是把队部让出来给腊梅一家住,也不能让她走。
“你们的意见是把队部搬到仓库那里,把这里留给腊梅?”
王贵兰综合大家的意见。
队委们:“是啊,以后粮食都分到户里了,队上只留种子和饲料,占用不了这么多房子。我们把西耳屋收拾好,把粮食放到里面。腾出三间北房当队部。
“蒸菜团子是季节性的,伙房先不动。吴一吱儿也还在那里给腊梅作伴儿。她奶奶不在的时候,腊梅一个人在一个大院儿里也不安全。”
王贵兰:“大家都是这样想的了?”
“为了留住腊梅,队上只能做些牺牲。何况腊梅给队上带来的财富,不止一处宅院。”
此决定也正好对王贵兰的心思,队委们一致通过。
给腊梅一说,腊梅却不同意。她知道队部占用的是被斗地主的宅院,不出二年,按政策就得退还给人家。她在这里住不是长法。
腊梅也考虑了这个问题,她不愿意离开,也不能离开。但不管这具小身体的奶奶和双胞胎妹妹,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
解决的办法,一个是来回跑,一个是把奶奶和妹妹接过来住。但绝不能与吴一吱儿住在一个院里。
这具小身体还小,吴一吱儿人性也好,人们不会说什么。如果贾老太太来了,一个是寡居之人,一个是老光棍儿,彼此不方便不说,时间长了,人们也会说闲话。
“既然我找到了家人,就不想再给队上添麻烦。”腊梅对王贵兰说:“我想自己有处宅院,如果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