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兰先见了腊梅,听了听她的意见。
然后来到伙房,对过去的厨师王馒头说:“你去给保管要几斤面粉,今儿中午吃捞面。”
对朱一勺儿说:“你到菜园子里摘点儿好菜,弄几个像样的盘子。”
又对吴一吱儿说:“你到小卖部打斤散酒,中午咱好好招待腊梅的娘舅!”
然后来到东耳屋,对陈家驹说:“大老远的来了,今中午在队部吃,孩子的事咱商量,怎样有利于孩子,咱怎样做。”
陈家驹:“别麻烦了,我们这就走,中午能赶到家。”
王贵兰:“你是腊梅的亲娘舅,腊梅在白头发老奶奶的笼罩下,为队上办了很多好事。作为队长,我怎么也得尽地主之谊。这顿饭队上请了,我陪着你喝两盅。”
陈家驹也是有酒瘾,一听说有酒,身子就软了下来,趁势说道:“也好,让喜梅再吃顿告别饭!”
等菜上来以后,王贵兰又把吴一吱儿叫来陪酒。对陈家驹夫妇说:“老吴在队上是大辈儿,按街坊辈儿我也得叫他爷爷。平时爱喝两口儿,但人品绝对没问题。把他安排在队部看门,也是出于对腊梅的安全考虑。
“别看腊梅在这里无亲无故,一队上的社员,都拿着她当自己的孩子。散食堂后,大家都愿意让她去自己家里吃饭。是腊梅不愿去,在这里与老吴搭伙做饭。两个人就像亲爷孙一样,互相照顾。”
吴一吱儿举着酒杯说:“腊梅在这里,安全问题你们放心。只要她在家,晚上我都是等她进屋关上门以后,把庭院看一个遍儿,然后才进自己的屋。”
陈家驹:“这里终究是队部,公共场所,一个女孩子,以后越来越大,有诸多不方便。”
庞大景:“那个东耳屋也太小,太阴暗了,这对孩子的生长发育不利。我家里有三间北房,两间西厢房,我让两个儿子到西厢房里去住,把西里间屋腾出来给喜梅。
“我还有一个小喜梅一岁的姑娘给她作伴儿。我们那里离着贾家村八里路,断不了送她到那里看看她奶奶和妹妹,比这里强多了。”
王贵兰:“腊梅找到了亲人,我们也很为她高兴。刚才我争取了她的意见。她的意思是,由于过去没给你们接触过,没感情,想以后勤来往,处出感情以后,再搬过去。
“人就是这样,尤其小孩子,在一个地方呆长了,有了感情,就不愿意走了。比如过去大户人家,如果跟着奶姆长大,就会亲奶母,不亲自己的父母,这样的例子很不少。”
陈家驹:“可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我的腿走不了远道儿,是给队上借的小驴儿车。先把她接回去,慢慢培养感情。”
庞大景:“是啊,再怎么说,也是她亲娘舅,血缘关系在这里,有上两天就熟络了。
“你看我们来一趟确实不容易,你给她做做工作,让她跟着走。她要闷得慌了,我们再把她送过来住两天,解解闷儿。毕竟是亲娘舅亲妗子,疼到心里去了。”
王贵兰撇撇嘴,心里话:你要真疼了心上去了,她娘没了以后,就应该接了走。现在变聪明了,有神家罩着了,你也心疼起来了,还不知道是为东西是为人呢?
嘴上却说:“这事儿咱说了不能算,咱得争取腊梅的意见。她愿意走,我们高高兴兴地把她送过去;她不愿意走的话,你们也别强求。她脑子毕竟有毛病,别让她别扭。”
腊梅很快被叫来(因为是商量她的事儿,让她暂时回避了一下),问她对去留的意见,腊梅却说出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话:
“我理解舅舅和妗子的心情,怕我一个人在外面孤独,我也愿意跟着舅舅和妗子回去。只是我怕”说着眼里转起泪花儿:
“人们都说我是被白头发老奶奶罩着的人,人们得到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