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 余乐乐就很少见到阿狗。

    进驻超市的手续非常多，要提供各种检验报告, 要跟很多人联系，余乐乐不知道阿狗这边是怎么跑下来的, 但偶尔在山路上遇到他，都会发现他的皮肤变黑，脸也糙了，眼神也在变深。

    学历对这一条山村来说，毫无意义, 但学历是眼界, 是知识, 是阿狗对未来的执念。余乐乐不知道阿狗经历了什么, 或者正在经历什么, 她只在心里希望他能够尽快攒够钱, 去高中复读一年, 考大学。

    而方远也准备出发去北京，探望父亲。临出发前, 余乐乐陪他一起收拾行李。方远根本不是在收拾行李, 他全是用丢的。

    方远把衣服胡乱丢进箱子, 动作粗暴：“你真的不陪我去。”

    余乐乐坐在椅子上, 腿伸长去够他：“我真的去不了。”她知道方远在精神上很依赖自己, 但是她跟余妈妈稍微提了一句想去北京，立刻就被否决。余妈妈不放心。

    方远转头看了她一会，走到她面前, “我票都买好了。”

    余乐乐抓住他的手，又愧疚又无奈：“我妈不让。”

    “反正我永远排在最后一位，知道了。”方远甩开她的手，一脚把箱子的盖子踢上。

    “别生气了。”

    方远还在气头上，转身抓住椅上的两个把手，把她整个人都罩在自己的身影底下。他的愤怒积蓄在胸膛里，眼光望着她的唇，淡粉色，看起来很软。他想要表现得冷淡一点，想要余乐乐哄他。但他对她充满了渴望。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

    “抱着我，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惹得人心都痒起来。

    余乐乐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还以为你要干嘛。”她伸手想要搂住他的时候，方远突然就俯身吻住她的嘴唇，把她整个人压进椅子里，无路可逃。

    这门没关，他妹妹还在外面啊！

    余乐乐的后背抵在椅背上，被吻得脊背发麻，有点喘不过气。“等”她根本没有说话的空隙，嘴唇被堵得死死的。

    他肆意攻城略地，全然不顾，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他忍不住，单手扯起了她的t恤下摆，伸了进去，抚摸到皮肤，反而更不满足。他有点停不下来。

    他的嘴唇挪到了她的颈脖上，时轻时重的吻。那呼吸烫在她耳后c颈脖上，她几乎瞬间起了一身热气。皮肤被抚摸着，余乐乐感觉身上微凉，那只手已经伸到她背后，把扣子解开了。

    余乐乐气得打了他一下：“唔”

    方远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停下了，挪开嘴唇看着她。

    余乐乐恼得脸红：“门”

    “嗯？”

    她推开他的胸膛，低声说：“去关门！”

    方远的手臂撑在她的两侧，低喘了口气，深深地望着她，又亲了一下她的唇。他满心仍然是烦躁的，但是他的吻是柔软的。

    方远呼出一口气，起身走到门边，一脚“砰”踢上了。再回来的时候，理智回笼，但他的心里似乎有更多浓烈的情绪，亟待爆发。

    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但他有时会觉得很远。他觉得自己有点矫情，总想要衡量自己在她心里的价值。他抛弃了所有来到她身边，但她不是，他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会心理不平衡。

    他终于伸手，把余乐乐用力抱在怀里，帮她扣回去了。

    余乐乐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停下。她偏头，在他的脸颊边亲了一下，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交握的手指很温暖，他的手指一点点伸进她的指间，慢慢十指紧扣，最后握紧了。

    方远心里巨大的空洞被什么填满了些。他最想要的或许不是做什么爱，而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