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摸了摸她的小脸,才说:“是‘女夷’。”
“女夷是谁?”
“是百花神,掌管百花。三月三,是百花节,你一定是百花神托生的,所以,生辰在三月。”
“为什么我是百花神?”
“因为,你比什么花都好看阿。”((⊙﹏⊙)b这不是撩这不是撩)
太监婢女漫天遍地呼找大格格的喊声中,她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夕阳晒得他背心暖烘烘。温暖的地方总是易于滋生,那是一个奢望,以往,他不敢想——我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女儿?
如今,她长大了,可他深知她的性情一如当年。她虽扶着嶙峋的假山石,小心翼翼。可他没有去帮扶,只略向前半步,在一个伸手可及的地方。
她终于下来到他面前:“鄂叔叔——”
尊卑有序,男女有别,早在几年前,他已不便再捏一捏她的脸蛋,抚一抚她的辫梢,于是,他躬身道:“见过大格格。”
“您别多礼。”。
“格格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讷讷为大哥的事烦。”
“容安没陪着格格么?”
“近来,鄂夫人总督促着他念书,少有闲暇。”
她叫他叔叔,却称他的妻子为‘夫人’,可见亲疏有别,鄂尔泰问:“格格独自躲出来,是有心事?”
“嗯。”她轻叹了口气,小小年纪,眉心竟有一点颦蹙,“连大哥也走了,以后便更没人陪我”
在这一刻他心意已决:“叔叔帮你将大哥寻回来。”
“当真?”
“当真。”
“诶——”花丛间转出一个人,几步走过来,大咧咧将格格的手一扯,对鄂尔泰道,“到处寻你不见,居然拐了我的女儿躲到这儿来。”
珀硌脸微红:“阿玛——”
鄂尔泰只有摇头:“这番做派,哪里像个王爷?”
允禄顿时丁字步站稳,虚抖袍,夸张地一个云手榫儿:“这回像不像?”
这回珀硌咯笑了:“像,像极了。”
“像哪个?”
“嗯”就像所有年轻的女孩子,看戏只看热闹,并没什么深研究,珀硌很用心地想,记忆里最深最喜爱的角儿一下就冲出来——
“九月半!”
半饷无声,然后是鄂尔泰哈哈大笑。
允禄的脸又红又扭,成了枣花酥——那九月半是出名的文丑,专饰大贪官,蟒袍玉带,腆起的大肚子不啻妇人临盆,得此诨号:九月半
知父莫若女,一下就戳到最痛楚。允禄年轻时也喜欢做风流打扮,长袍束带,近年来发福,衫子外头一定要加罩褂c坎肩儿什么的,否则露出腰带头儿来,比鄂尔泰足能短四寸。
鄂尔泰笑着摇头:“你阿玛还当自己是小生呢。”
“笑?笑什么?不像小生么?”允禄看看鄂尔泰,当然没得到回应,又看珀硌。
“像啊。”珀硌猜到自己犯了错,一脸讨好。
“像左冠堂还是刁郁金?”允禄生怕他亲闺女一高兴嘴里再迸出个武丑来,赶紧自报两个俊小生缩小范围。
珀硌问道:“呃他们都是小生么?”
“那当然,都是红小生,红透半边天呐。不过啊,若是比起当年的凰栖桐来”说着推了推鄂尔泰,“记得吧?跟凰栖桐一比,左冠堂也就够搬搬行头,刁郁金顶多也就伺候伺候饮场。”
珀硌问:“凰栖桐又是谁呢?”
“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旦!不但如此,还是生旦双绝,又能唱生角儿,又能唱旦角儿。”
“那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当然是男人了傻丫头!哪个戏班子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