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外公真正的忌日了。”
“有!”隆曦变得很严肃,“我娘说过,只有一个人知道——杀害外公的仇人!”
杀害。黎螣心里想,他在她身边四千九百六十多日却从未听她提起过。果然,她有着这样一段浴过血的往事。他常听汉人形容漂亮的女人像花,牡丹c荷花,可他知道他们一定没见过绽放在这里的玛瑙红茶,那有一种鲜血淋漓的艳魄。
总督府书房,杨名时气急败坏地团团转。吕师爷亦步亦趋跟着他开解:“大人息怒,息怒。若以朝廷治边一向的政略来看,地方上寻常的诉讼纠纷,该由土司裁决,而按照这里的规矩,大多是私行了结的。”
“寻常?杀了督府的人,还属寻常!”
“坏就坏在,那三位没有官衔,虽蒙大人器重,却不过是寻常百姓。”
杨名时重重一甩袖子:“哼!”
吕师爷道:“大人稍安。其实想要惩罚这些刁民,未必要刀兵相向,一来授人以柄,说大人干涉地方,二来么,怕会阻碍茶庄之前应承的军饷。正如大人前日所言,封闭思茅古道才是上策,一旦施行,他们就走投无路了。”
这时有差役来报:“启禀大人,金秋钦点云南乡试主考张允随张大人投贴来拜。”
吕师爷问了句:“是礼贴?”
“只有名帖。”
杨名时正在气头上,真是火上浇油:“一个小小四品官儿,沾了‘钦点’,就敢跟本督托大,来了云南府,进了贡院这么多日,久久不来谒见。”
“听说这位张学士颇有文名,大概有些傲气,不通世故。”
杨名时想了想,冷笑道:“请他们进来。”又道,“等一等!”
差役忙站住了:“大人还有何吩咐?”
“那个胆敢犯上的武官呢?”
“一直羁押,听候大人发落。”
“提出来。目无法纪,以下犯上,本督罚他五十大板,就在前堂执刑,当着那群酸书生的面儿,给我重重打,让马辟荆亲自监刑!”
张允随等人随着差役走进督府,绕过前堂往后堂去,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有人高喊道:“一!二!三”
像是在杖责犯人。这就十分奇怪,总督大人并没有坐堂,是谁在施刑呢?声音越来越近,一板一板分外响亮,下手这么重,却没听着有人呼痛告饶,难不成是打晕死了过去?
张允随不由得问带路的衙役:“何人受刑阿?”
衙役漫不经心的:“哦,是个千总。”
千总是六品武职,属绿营军,怎么会在督府之中受这样大刑?张允随又问道:“他是犯了什么样的过失?”
“大人大概不知,昆明府前些日处决了几个苗犯,这些苗人野性,为了怕他们的同伙劫囚,特意调来了一队绿营军押犯人。那挨板子的人,正是领队的千总,哈元生哈大人。那几个苗犯是罪有应得,杨大人才判了他们剥皮抽筋的大刑,想不到那哈大人竟然有怨言,说什么没经过刑部,动用这样的酷刑不合律法。可是您知道,云南贵州不同别处,是外族扎堆儿的地方,对付这些个蛮人,哪能讲究什么律法不律法的?”
张允随没说什么,暗自叹了口气。
衙役接着说:“还有更不像话的呢,哈大人又说了,极刑是对付逆犯的,苗人抗拒缴纳军饷,是官府摊派的饷银太重无力承担,不是真的想造反,就算是,那也是官府逼的。您说说,这成何体统啊?杨大人虽然一向爱护僚属,可是也不能任凭他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来。杨大人说了,只是打个几十大板,一个武官,算是小小惩戒。”
“老夫到有一事不明,哈千总本属绿营军,就算责罚,也该由提督大人责罚,怎么”
衙役笑了:“提督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