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宇看着众人都转身瞧着自己,不管是先前轻视者,还是那李秉节徐文若所视目光具是激动,还哪有先前自负文章诗书的轻视。
相传前朝有位风流名士每遇志向相同之辈,便做青眼以示人;如若是厌恶之人,便做白眼以待人。而如今诸多名宿不说做青眼相加状,至少也已无白眼。
李知宇瞧着众人情绪还未平息,自己站于众人中间,却不知该如何进退,少年心中好生为难。刘负卿瞧着李知宇侃侃而谈,心中也微微自傲,这不愧是赵树理这王八的徒弟。可这张尚书,他虽略有耳闻,却也并不清楚太多,只是知道张行俭张尚书原是前朝肱骨之臣,孝宗皇帝引以为左膀右臂,每遇不决难定之事必呼左右:行俭何在?时人誉之为:天子脚下坐明堂,尚书手中出栋梁。如若把这一对君臣放在一起,那就既是明君吏治之强,又有朝野纲纪之本。彼时大楚北可抵三部,南可御吴越。可后来孝宗皇帝崩,当今圣上继位,重启保守派,黄瑜瑾深得圣上宠幸,南用联姻以和吴越,北面称臣而事草原,一到如今。
仇如海听的“张尚书”三字,回想过往,神色颇为唏嘘。当初他以旧式环首刀改进为横刀,身带图纸三份。去寿春城中第一个拜谒的就是人称贤相的张行俭。可惜此时张行俭备受冷落,会面不得。后来百匠进宝于当今圣上,仇如海见朝堂已然落于黄瑜瑾之手,留下图纸一张而去。此刻见得这李秉节与徐文若言张尚书,心中只觉可惜。若当初张尚书不被罢免,自己今日也大不相同。
四周人群具有心事,却都不好言语,只是沉寂。赵晴柔见的众人具是无言,走到了梅子林中,看了看面前少年轻声道:“李知宇,你还是知道点嘛!”少女语气略显俏皮,又站在李知宇身前,二人所隔不到一寸,缕缕幽香飘入鼻中,李知宇白净的脸上尽是绯红。红着脸瞧了瞧眼前少女,说道:“我确是知道一点的。”
李知宇言语吞吐,瞧着面前少女,心跳愈急。见她不再开口,想起先前她不知为何恼怒自己,本想开口询问又怕惹得她再次生气不理自己,那却是不好。
李知宇想到此处,虽有千言万语欲吐之为快,可又瞻前顾后,柔肠百转而千会,终是无语凝噎。赵晴柔只是瞧着李知宇白衣上点点泥斑,又拿出那个手帕,说道:“给你!”少女神情娇羞,低头拿着那一方香帕。李知宇脸色羞红,低头顺目。
李知宇本欲伸手取过这一方手帕,可这么多人站在此地,若是接了过来,又怕惹得众人误会。可若是不接过这方手帕,那惹得她生气却更为不值。李知宇心中喃喃,沉思良久才鼓起勇气伸手接过这一方手帕,轻轻握住,依旧不用。
赵晴柔待得手中无物这才抬起头来,瞧着少年依旧拿着手帕不用,甚为不解。少女轻声道:“你却为何不用?”李知宇脸色羞红,不好回答,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的说道:“这是你送的,我舍不得。”少年话语说道后面,已是轻不可闻。赵晴柔这才知道为何先前李知宇只是握着这一方手帕而不用的缘由,嘟囔道:“你这个书呆子。”张海举见二人如此亲昵,赵晴柔甚至以贴身之物相赠,心中好生嫉妒,但又无可奈何。
情之一字,由浅入深难,由得到舍更是难上加难。
张海举出身名门,父亲又隐隐是天下士子之首,所学诗书具是优良。君子德行操守一脉相承。虽见得二人亲昵,却也只是恼怒,并无排挤之意。依照李知宇方才所说,观其才学,过得六七年,李知宇必定会在大楚文人士子中展露头脚,到时若李知宇果真堪用,自己一定会在父亲身边进言,好让这少年一展才学。
老仆站在一旁并不言语,只道小姐情窦初开,不了解人情世故才至于此,假以时日也就忘了。
过不多时,李秉节徐文若二人才终于反应过来,见的李知宇赵晴柔二人如此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