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阿蓉听说太后娘娘的千秋快到了,估摸着待会儿姑娘给老祖宗请安时,她老人家会同姑娘说起此事,姑娘是咱们国公府的嫡亲女儿,又是圣上亲封的周天郡主,地位尊贵,此次的宴会,老祖宗必会让姑娘盛装出席,以体现我国公府的圣恩荣宠。不知姑娘对此,有何想法?“景蓉走在管清欢的身后,低声问道,她知道自家的姑娘与众不同,也许别家的姑娘听闻此事会喜上眉梢,可是,自家的姑娘向来怕麻烦,碰上此等事,只怕会头疼。
果然,管清欢秀美的眉毛微微皱起,浅浅的眼眸经过药浴的熏陶,愈发变得清澈明亮,而那清澈明亮的眸子却闪过了丝丝的不耐,不过转瞬即逝。
“恩宠吗嗤!”管清欢冷冷道:“这国公府的荣耀承袭了多少年,一门三后七宠妃,放眼这整个大周,谁能比得上国公府所受的隆恩浩荡?而这大周皇室的血脉中是含了多少成国公府管氏的?还有谁能与之比肩“
“盛极必衰,这个道理古往今来多少世家大族用满门的鲜血去验证过?”
“眼见他朱楼起,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要是这灭门之灾的真的降临在这国公府,谁还会惦记着所谓的圣恩荣宠,那时,覆巢之下,能保住微卵已是万幸了。“
“姑娘远见,实非我等后院婢女所能比之,但若真有那覆巢一日,景蓉必当生死相随。“景蓉声音与以往一般温和淡然,只是听在耳边就好似惊雷般,劈开了管清欢心上所附满的皑皑冰雪。
许久以后,这座无名的的楼宇处似传来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伴随着管清欢的脚步慢慢沉寂。
莲池,假山处。
水夫人与管清言从远处并肩而走,管清言还是那般温顺惹人怜爱的模样,而水夫人好像偏爱蓝衣,今日也是穿着深蓝裙装,外面披着一层白纱,只见那白纱材质极好,在日光的照耀下好似有水珠流动,一步一生辉,头顶三只品质顶好的碧玉步摇,步摇垂落在其温柔的眉眼处,瞬间眼波如烟撩人。
千金一匹的鲛人纱都能用来做成外纱,看来这水夫人可真是得宠。管清欢心里微微感叹,突然又冒出了个念头,传闻当时娘亲与父亲也是伉俪情深,不知在父亲心目中,到底是爱水夫人多一些,还是爱娘亲多一些。
应该是娘亲吧,要不然在娘亲去世后,外祖母怕自己的外孙们在大夫人身边受委屈,态度十分强硬地要将自己与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抱回去抚养,当时正经丧妻之痛的父亲想也未想就将自己唯一的嫡子送至岳父家,这十余年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老祖宗多次想把自己唯一的孙子接回,都被父亲一口否决,差点因为此事闹得母子情断。
原本她也是要去的,无奈刚出生时,身体太过虚弱,连地都不能挪,那三年缠绵于病榻,又加上老祖宗的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对待自己,外祖母才含泪作罢。
可是若父亲真的爱娘亲的话,那为何会在她走后的一年便将水夫人风光迎进门,还带了一个已经有两岁的管清言。这样看来,父亲对母亲的爱也不过如此。
还是说,天下的男女之情都是这般,见异思迁。
管清欢念此,不由得轻轻地叹出声来。
身旁的景蓉听到自家姑娘的叹息声,连忙问道:“姑娘可有烦心事?”
“没什么,走吧。“管清欢摇了摇头。想到自己这般伤情,又情不自禁地失笑,心想自己在山下待久了,都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远处水夫人与管清言走来,水夫人神情清淡,依然没有前几日在老祖宗那对管清欢的热络,而管清言对却还是那副温软模样,盈盈一拜。软声道:“欢妹妹,今日起的好早啊!这几日在府中过得如何?是否还有什么不适?“
管清欢上前一步,定住管清言的身子,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