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三刻。
月阁内的管清欢慵慵懒懒地从床上醒来,举起拳头向上凭空一击,叫道:“起床了!”
而床边正在用水盆中的打湿手巾准备给管清欢擦脸的景蓉看到这样朝气蓬勃的管清欢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中油然觉着自家的姑娘无论是从外貌,还是品性都是一等一的,即使日常做出一些不符闺阁姑娘的做派,也只会让人觉得天真无邪,讨人喜爱。
手巾打湿完毕后,景蓉便将手巾敷在管清欢雪白的脸上,持续了片刻,只听见姑娘那有些知足又有些感叹的声音从手巾下嗡嗡的传来:“堕落啊,堕落,富贵乡,英雄冢。”
景蓉闻言哑然,之后又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景蓉将手巾拿下,只见管清欢那白皙的脸上生生被手巾上的热气蒸出了些许红晕,就连一向幽深静谧如古井的浅色眼眸都蒸的有些波光潋滟,直教人不忍采撷。
景蓉看此,心中又是一阵感慨,但面上仍不动声色。
而在珠帘外的封岚此时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只听她欢快的声音传来:“姑娘,药浴已经好了,你现在就要开始吗?”
床上的管清欢闻言便起身,而景蓉也将水盆端起,跟随着管清欢的脚步。
只见一个大大的木桶横放置在屋内的中央,那木桶材质很特别,看上去有些像玄铁,但又不似那般坚硬,仿佛用了有些年头,上面的雕纹都有些模糊。
而桶内竟装满了冰水,腾腾的冷气徐徐地上升,聚集在水面不远处,透着淡淡蓝紫色,将目光向水中投去,才发现那冰水也是透着淡淡的蓝紫色,就好像鸢尾的花色。
管清欢向身边的贴身侍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景蓉看着这冒着冷气的冰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正想开口说什么,但身旁的许絮却拉住了自己,对自己摇了摇头,眼中透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心疼。
最后还是没有说话,齐齐出门。
轻薄的衣衫缓缓地被褪去,入目的则是正值豆蔻少女应有的曼妙窈窕身姿,只是这曼妙处更曼妙,窈窕处更窈窕,修长笔直的抬起,在透过窗户的日光照耀下,只觉得如玉雕般,精致绝美。
雪白的脚趾轻触水面,彻骨的寒冷从脚尖传至脑门,直达目的地眼眸处,管清欢犹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踏了进去,刚进入药浴中片刻的管清欢,脸上就浮现出黑紫色,明显,是冻的!
渐渐地,水中的蓝紫色慢慢褪去,呈现出透彻的无色。而之前还瑟瑟发抖的管清欢这是脸色已恢复正常,甚至红润,而管清欢的后背右侧,竟若有若无的闪现出一个金色的妤字。
而此时的管清欢却睁开眼,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扶着木桶的边缘,便要起身,与此同时那金色的字迹悄然消失,似乎那只是一场幻觉。
屋外,庭院处,景蓉许絮等人正在焦急等待,唯有元星手中拿着一个小木盒不停地撒着什么东西,身旁的海棠树上立着几只浑身雪白的鸽子,那些鸽子形态可鞠,见到那些散落的食物便争相捡食。
这些鸽子是管清欢从无量山上带下来的,用于与师兄师傅间的联系,昨日管清欢被人掳走,又见封岚狼狈而归,说掳走姑娘的是大燕送来的质子,这样的大事说破天也得是要告知国公爷的,可国公爷早在姑娘回府那日便请旨愿被派往外地巡查,因此府中只有能主事的老太君,然而,从平日姑娘对老太君的态度,以及老太君对姑娘的作为,虽看起来祖孙情深,但我们这些作为姑娘的贴身侍女,姑娘在府中最信任的人,是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出来,姑娘云淡风轻的外表下生的是什么样的心思,况且,姑娘也从未对她们这些人隐瞒。
因此,她们这些人便不敢将此事告与任何人,生怕一个不小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