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普重手下的骑兵源源不断地冲入缺口,继续扩大战果,那么顾雎的部队很快就会被打得分崩离析。可是后续部队已经被姜成的骑兵缠上了,无法脱身,反正造成了前后分离的状况。
顾雎的部队逐渐从混乱中回过神来,如梦初醒的各级指挥官开始组织反击。数十名身披皮甲的戟士排好了长列,在屯长的喝令下,一齐高抬长戟,然后狠狠地戳下去。每次凿击都能击穿几匹马或骑手的头颅。滴着鲜血和脑浆的戟头再度被抬起,戟士们大喝着上前三步,继续对敌人进行打击。对于这种人,失去速度骑兵没什么好法子对抗,战马的嘶鸣和骑手的呼救声此起彼伏。
在他们的鼓舞下,其他士卒拔出环首刀,从两翼聚拢过来,把缺口封闭,让前锋身陷阵中无法自拔。骑兵的优势在于奔驰,当他们停下脚步陷入步卒的沼泽时,处境会变得十分悲惨。他们被迫从马上跳下来,拔出短剑,背靠着坐骑跟敌人对砍。马上与马下的优势骤然逆转,很快这些手握短刀的骑兵,就生生被长达七尺的步矛直接搠死。不时还有受惊的马匹把骑士甩下,负痛狂奔,然后被几支利箭钉住,跌倒在地动弹不得。
普重眼见到前后都受到挫折,勃然大怒。拍马往回冲了几步,愤怒地大喝:“姜成!你……”话音未落,一支又狠又稳的箭射过来,正中普重的左肩。远处的张辽放下硬弓,面无表情。
普重的身子晃了晃,眼前发黑。他强忍疼痛举起右臂,却发现身边连一个传令兵都没有了。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这蹄声强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巨鼓之上,让心脏为之一颤。
普重猝然回首,猛见一团黑云轰到面前。当他看清那是一匹乌黑色的马匹时,前胸已经被一把长枪刺入——而长枪的另外一端,正被那白袍小将紧紧握着。
“你不是许负!”普重大叫一声,已经认出了这白袍小将不是顾雎。
——他妈的我中计了!
——他们算好了我一定会集中攻击许负……为主帅报仇……
这白袍小将在姜成射箭的一瞬间,从混乱的前线冲到普重身边,那匹乌青骏马的速度,实在是叹为观止。
“唐古拉单于正在黄河北岸等我,你敢……”普重一把攥住矛柄,拼命吐出几个字来。那白袍小将的眼神微变,手中的长枪却丝毫不放松,一口气贯穿了普重的前胸,还狠毒地拧了几拧。普重在马上不甘地摇晃了几下,眼神迅速黯淡下来,整个人从马上重重摔在了地上。
白袍小将翻身下马,从尸体上抽出长枪,一股鲜血从创口激射而出,喷了他满脸血污。白袍小将擦也不擦,俯身摘下普重的头盔,用枪尖高高挑起,一边纵马驰骋,一边仰天大吼:
“普重,授首!”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还在拼命抵抗的匈奴军瞬间士气崩溃,除了那些身陷重围的士兵以外,其他人都纷纷选择放弃抵抗,朝着原来大营的方向逃去。他们很快绝望地发现,必归之路上,正横亘着杨康的军团。
三支部队合围这些匈奴兵,白袍小将揣着普重的首级奔至姜成面前,半跪而下,呈上首级,说道:“燕王殿下,请过目。”
姜成看着普重那死不瞑目的双眼,点点头,说道:“干得漂亮,重赏。”
“谢殿下。”白袍小将说道。
顾雎站在姜成身边,笑道:“宇文将军,真是神勇啊。”
那白袍小将唤作宇文靖,是宣府军巨头赵王姜恪的部下,自从河北沦陷后,宇文靖便率军一路转战,最后来到洛阳,并入洛阳军。
“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被三面包围的匈奴士兵们大声呼喊起来,高呼投降,偶有几个宁死不屈的硬汉子,也都被袍泽们按了下去。
“统统卸甲!丢掉你们的武器!”姜成高喊道。
“马上!马上!”
“谢燕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