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港。
一名斥候奔至姜成和许负面前,说道:“启禀燕王殿下,宁国公大人在黄河岸边发现了匈奴人的踪迹,大概有两千余人,可能是匈奴大将,普重。”
顾雎看向姜成,姜成立马说道:“派出一营,快马加鞭,立刻奔袭!”
“喏!”
黄河岸边,宁国公杨康的军队和普重的军队各自发现彼此的存在。二长二短的信号从号角里吹出来,训练有素的匈奴主骑们开始大声呵斥骑兵变换队形,其中一半骑手摘下得胜钩上的短槊,把身体伏下来,排成一条横列,每一个人与同伴都相隔半个马身的宽度;另外一半则摘下挎肩的弓箭,保持在槊手前十步的距离。
这是一个最标准的匈奴式攻击队形,首先马弓手们会放缓速度,射出第一和第二支箭,令敌人混乱,这时候槊手大举突前,用长槊和矛对敌人进行扫荡与刺杀,一举贯穿阵形。马弓手们会再度射出第三和第四支箭,并向两侧偏离,走过两条弧线,在战阵的另外一侧与破阵而出的槊手会合。
普重的部下只有两千人,所以没打算长时间跟敌人纠缠,一旦突破敌阵,就可以夺取几艘渔船,回到北岸大营。这次的进攻,没有普重想象中的大收获,反而是一次惨败,诸将乞儿哈身死洛阳城下,原本想立下攻下洛阳的头功,却不幸中了计策,唐古拉嫡系将领几乎死伤过半,而唐古拉的兄弟们则是虎视眈眈,风云涌动。
“将军,东方与南方都有敌人踪迹!身后也有敌人跟进。”斥候飞快回报。普重连连点点头,眼下的情况有些糟糕,没有了补给,损失了大批牛羊,一下午都没有吃到一口饭,喝过一口水的士兵们早已身心俱疲,而眼下魏军派了三路兵马来围剿,真的是雪上加霜。不过普重觉得唐古拉也没说错,这些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一群两脚羊而已……我是不会死在这里的……
目前挡在他们与原来匈奴大营之间的,是一大队步卒。大戟和长矛林立,队形颇为严整。他们选择的位置很巧妙,右侧是黄河,左侧是一处绵延的丘陵,队形正好卡在中间。想要攻击他们,唯有做正面突击。仿佛算准了只有他一支队伍,不会有其他伏兵出来接应,这队魏军的背后甚至不做防备。
普重在马上观察了一番,弹了弹手指,让队形变得更狭长一点,这样虽然牺牲了侧翼的安全,但让正面的穿透力变得更强。副将提醒他说,他们的后方和右侧的敌人如果施加压力,整个队伍将会陷入危险。
“不用理睬他们,专心突破眼前的步阵便是。”普重想了一下,又下达了一个指令,说道,“让骑阵的左队突前一点。”副将领命而去。
两千匹匹匈奴骏马一齐奔驰起来,声势极为浩大。大地微微地震动着,如同一头远古巨兽踏地而来。宁国公杨康亲自站立在阵形后方,神情严峻,宛若碣石般沉稳。手旁的鼓兵不疾不徐地敲着鼓点,提醒每一名士兵严守在自己位置上,而战阵两侧的督战队则半举大刀,严厉地监视着任何可能出现的逃兵。
士兵们聚精会神地抓紧手中的长矛与大戟,矛尖斜挑,戟头高立。敌人的骑兵冲过来,会首先被长矛刺中,然后戟头会狠狠戳下去,用锋利的援戳破骑手或马的脑壳。
弓弦声响,他们身后的弓手开始放箭,这意味着敌人已经进入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很多人滴下了冷汗,呼吸变得急促。鼓点声一变,杨康发出了一个明确无误的指令:“聚!”!%^*
听到命令,士兵们齐刷刷地向右侧的同伴挤过去,让彼此身体靠得紧紧的,一点缝隙不留。这是抵御骑兵冲击的必要措施,一则让阵形变得更加致密;二则让士兵彼此夹紧,即使有人想转身逃走也不可能。
杨康嘴唇紧抿,不再给出任何指示。他已经看到,那些骑手伏低了身体,一手持槊,一手抓住马脖上的缰绳,双腿紧紧夹住马肚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