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即将发起突击的姿态。下一个瞬间,骏马汇成的大浪将会狠狠地拍击在“礁石”之上,发出惊天动地的撞击。他甚至可以嗅到即将四溅的血腥。
可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敌人那边传来几声号角,在战阵左路突出的骑兵突然放缓了速度,开始向右侧急转,而其他敌骑也随即拨转马头,陆续转向,阵形丝毫不乱地在杨康军队的阵前画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向右边反转切去。
这让杨康和他的麾下都愣住了,感觉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打出一拳,却打空了。此时整个阵形已经被挤得很密实,无法散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离去。只有弓手们还在拼命放箭,希望能留下一些战果。这一个漂亮的阵前急转不光是避开了步阵的锋芒,而且让杨康的部队陷入混乱。这个拒马阵形聚得特别密实,重新散开排列成追击队形要花不少的时间,等于是短时间内瘫痪在了原地。
可是,普重到底是什么打算呢?杨康一边重新调整部署,一边在心里琢磨。普重的右侧是一道连绵的丘陵,他不可能越过杨康的阵势突围。骑兵们唯一的出路,是转向南侧或者回头向东,但那两个方向是姜成的营寨,眼下斥候已经抵达本营,姜成的追兵马上就来了。杨康眉头紧皱,怎么也想不通普重会如何破这个局。(!&^
而普重此时已经率队全体转向了南方,一阵马匹嘶鸣,为首的骑士很快攀过几丛乱石杂草,大声喊道:“前方三百步,有敌!旗号,许!”普重点了点头,纵马冲到队伍的最前列,大吼道:“许负阵前叙话!”
对面的部队稍微停滞了一下,很快一员手提长枪的白袍小将驱马出现在阵前。普重打量了他一下,大声喊道:“魏室倾颓,亡国不过弹指一挥间。许候大人为何不弃暗投明,随我去见单于大人呢。”
顾雎不以为然地摆了摆长枪,对这个建议不屑一顾。事实上,在这个时代,大战前的叫阵劝降已成为一种惯例、一种仪式,并没有多少实质意义在里面。普重对顾雎的反应也不意外,他从来没打算单靠唇舌就说服顾雎,要降他早就降了,可是他知道,眼下顾雎只是勉强支撑而已——因为射中顾雎的那一箭,就是他射的。
于是普重运足气力,又发出一声大吼:“我在战场上曾经亲眼看见,许负左肩中了一箭,怎么不在大营里好好休养!”这一声出来,对面的顾雎脸色骤变,连带着他身后的士卒都一阵骚乱。
这事知道的士兵并不多,为何普重会如此清楚,要么是有人告诉他,要么就是他看见顾雎中箭,或者就是他射的箭。此时普重这一声喊出来,顾雎立刻陷入两难的尴尬境地,若是二话不说直接开打,虽然不用自己亲自上阵,但是战场毕竟不比平常,一旦伤势恶化,只会更严重;若是不战而走,那么士兵们士气低落,立马就会被普重这支被逼到绝境的部队给击溃,万一普重只是随口大言,顾雎却信以为真,只会沦为匈奴人的笑柄,煞了自己的威风。
顾雎麾下的士兵都是从荆州调拨来的,,没有和匈奴人打过,更谈不上什么忠诚,他们此时听到,无不心怀疑虑,阵形出现了混乱。普重这时看到对方心意动摇,不失时机地下令骑兵们发起突击。
骑兵们纷纷催动马匹,再度摆成进攻的姿态。顾雎回过头去,皱着眉头拼命挥舞着长枪,督促士卒尽快摆好队形。可他的控制明显变弱了,很多人还没摆好木盾,很多人还握着弓箭,不知所措地呆望着前方。踏破这一盘散沙,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时候,意外发生了。匈奴人的后队突然发生骚动。还没等普重搞清楚怎么回事,一名斥候飞奔而来,惊慌地对普重说道:“后方,敌袭!”
普重眉头一皱,登高去望,看到一大队魏军骑手已经揳入后队,双方的加速距离都不够,只能展开一场惨烈的混战搏杀。不断有魏军和匈奴人的士兵跌落马下,杀声四起。不过明显匈奴人的伤亡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