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
忽而闻得一声娇叱,一道黑影电速而至,击中狏即后腿处,只听得惨叫一声,狏即便打着横飞了出去。小太平初闻有人之时,也旋即站起,立毛龇牙;但见狏即被转瞬击飞,又吓得夹着尾巴跑到谷糠儿的脚边瑟瑟发抖。
谷糠儿大惊,方才想起自己乃是为了捕捉这只“凶兽”而来的。
甫一回首,只见一锻青黄色长纱自天空飘落,其上俏然立着一女子。那女子,年方双十,生的国色天香,肤白赛雪;长发垂腰,素衣束身,向着那狏即怒目而视。虽为怒颜,依然美不可方物。谷糠儿何曾见过此等清丽之人,却是直瞪瞪地望着仙子又傻了。
“黎民!首阳仙子也是你可以直视的?”只听得一声冷哼,从对岸边的林中又走出一位黑袍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簪发垂耳,神色傲然,一身黑袍无风自动,虽从林间而出,身上却不沾丁点土叶。林间众人皆骇然,均不知这男子何时立于此处。
领头之人见着男子的相貌,登时脸色一禀,俯身拜道:“五少爷。”
此人乃南山姒家的五少爷,单名一个冴字,善使水法。姒家是南山大姓,少爷虽排行第五,却也尊贵无比。
而这御空而来的女子,则是姬家下一任首阳一脉的祭神女,唤做首阳仙子。
那一冷哼含了内劲,立时将谷糠儿惊醒,心中暗道:谷糠儿啊谷糠儿,你个连氏族都没有的小黎民怎能如此僭越!姓家人本就高不可及,更何况姬家的仙子?成山村一起来的叔伯们都被仆勾山的杂碎害死了。若是你再触怒仙子,不给棉盐,这个冬天村里人怎么过?念及至此,神色稍黯,默默地伫立一旁,不再言语。
姒冴径直走到河边,单手掐了一印诀,流水便自动涌向其脚边,宛若仆从一般,将其托举过岸。
首阳仙子却不以为意,缓缓自天空飘落到谷糠儿面前,脚方触地,青色长纱如长蛇般于小臂上虚缠两道,飞至她身后,无风而动。黑袍少年也自河中踱步而来,立于仙子身边。
首阳仙子看着谷糠儿,薄唇轻启,问道:“少年郎,那东西生性残暴,我远远见到它向你伸爪,你可曾受伤?”
谷糠儿闻得仙子发问,抬头欲言。但见那仙子手一招,一个物件自狏即处飞射而来,落入她手中,定睛一看,竟是一一臂长的银光尺。正是此物,方才便是将狏即一击击飞。望着那泛着寒光的银尺,回想起“大狗子”惨叫着飞出去的模样,那一句“不曾有害过我”堵在喉间如何都说不出口。
正在此时,对岸林中的黑瘦汉子猛然起身向姒冴大叫道:“五少爷小心,那小子怕是个会怪法的妖人,吾等诸人皆看的清清楚楚,那凶兽被浇了洞子便凶性大发,连毙数人,但见了那小子却如狗儿一般。就在方才,那凶兽还分了一块牛腿给他,其间怕是有诈。”
听闻此言,黑袍少年登时色变,疾疾向后退去两步,素衣女子刚收入袖间的银尺又重新落入手里。谷糠儿闻言大惊,刚欲辩解,却见姒冴隔空向自己挥了一掌,只觉一股强劲扑面而来,还未有所反应,整个人便如遭锤击,倒飞了出去,砸在河边的浅水处,溅起大片水花。忍着剧痛缓缓地撑起身来,却觉喉头一甜,一口腥血便喷了出来,体力不支,竟又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小太平见主人被见主人被击飞,也是大急,龇牙咧嘴的向那二人方向跑去,冲着姒冴张口欲咬。
姒冴自然不会把这小东西放在眼里,一脚踢飞跑来的小太平,左手捻诀。只见谷糠儿周身河水流转,如蛇群一般齐齐向他涌去,竟是欲将谷糠儿绞杀当场。
突然,一只纤纤素手将他拦下:“五少爷且慢,我中山之兽不同其他,其间或有通人之辈。此兽可能亦是如此,与少年亲近也许事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