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尝尝。”阿舒回道。
“不是只有年节才会送东西来么,怎的今儿个来了?”
阿窈说着掰手算日子。
小姐昏睡那三日,那边也不曾带吃食过来呢。
“这就不知道了,待会一问便知。”
“有事,自然会来。”秦翾开口。
“咦?小姐像是算准了呢。”
“我何时不准过?”
这话说着自负,可是两个婢子对视一眼,却并无怀疑。
是啊,何时不准过。
“既来了,便请进来吧。只是将那屏风撑开,莫给老人家过了病气儿。”
苏嬷嬷进屋的时候,便看见屋子正中放着一盏撑开的落梅雪鹤屏风,而她此行要见的人,正在帷帐之后,透过光隐约可见那人靠坐在床上的身影。
泽州城外百里处。
风雪正飘,放眼皆是皑皑白雪,但山脚下一家乡野小栈内却是酒香四溢,大堂内客人满座,还有好几个拼桌的。
唯独西窗口那桌坐着一个人,面色清冷,也不与众人喝酒调笑,只兀自吃着点的牛肉。
沿途百里,也就这么一家留宿的地方,这等天气,生意反倒更好。
不远处,一匹马直直奔来,道上的雪沫被踩的飞起,直到了小栈,才停了下来。
那人勒缰下马,草草地将缰绳系在围栏,便直接进了客栈。
守在柜台边打盹儿的伙计被冷风一吹,登时醒了过来,见有客进来,忙换上一张笑脸迎了上去:
“呦,客人吃饭还是住店?要是住店那可就不巧了,房间已经满了,若是吃饭,小店”
“找人。”
声音微沉,略带冷意。
斗笠压得低,看不清那人模样,但瞧着精壮魁梧的身子,不像是细瘦的南人。
那人四顾一看,也不顾伙计打量,直直往西窗边走去。
这冰雪时节海出门在外的,除了商贾,便是镖师刀客了。
看着那人腰间一把刀,伙计撇撇嘴,不就是一个北蛮子么,横什么横。
西窗角,崔垣斟满一杯温过的酒推到对面,那人也不客气,一饮而尽,食指与拇指间的厚茧清晰可见。
“你来得倒快。”
“不是说要在泽州停留几日么?”那人反问。
“了寂那老和尚不在,悬空寺自然没什么意思。”
“那也不该这么急,恁大风雪。”
“有事在身,不急待罢了。”
“得亏我回来的早,若不然还不知下次见你又是何时。”
“天涯若比邻,见与不见又有何妨。”
“别跟我诌这些,反正我也不懂。”汉子大口嚼着肉。
“哈哈!那就说些你懂的,帮我个忙可好?”
“得,一说正经这就来讨债,让我报恩来了。”汉子眼睛一瞪,“可说好了,没钱没美妾。”
崔垣啐他一口:“你也得先有钱有美妾,南人的那些恶习我北地儿郎学来何用。”
以妾送人,是南地文人间常有的风流事,此等靡乱行径本源自富贵人家将婢妾赠予客人,但这世间荒淫最是无度,到得后来交好的男子共享婢妾已成风尚。
“你倒还记得自己是北地儿郎。”那人鼻子出气,轻嗤。
“但我也记得崔家一脉是如何灭的。”崔垣神色凝然。
“我只知道宁王是个厚道的,他愿意礼贤下士,就是你的机会,如今的北越已经不是当年拓拔氏治下了。”那人略有深意看他一眼,声音更低。
“但他的心比当年的拓拔氏大得多,不然你也不会在南陈。”
“好男儿建功立业有何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