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将手中包袱递了给她,只见钱婉思从包袱中拿出一个布囊抖开,刹时些微寒芒闪过,只见布囊内放着一排金针,林翔和她日久,倒是第一次看她将此物拿出。钱婉思将韩老夫人扶起坐好,拿出一根金针道:“我先以金针刺‘眉冲’c‘曲差’c‘五处’c‘承光’c‘通天’‘天柱’诸穴,去其邪风”她一边说,一边施针,不多时已全部刺入,韩公浩知道钱婉思是讲给他听,他虽不懂医理,但也知这些穴道均属“足太阳膀胱经”,钱婉思接着道:“再刺‘关冲’c‘液门’c‘中渚’c‘外关’诸穴,解心郁胸闷,稍后我还会另写一个药方,劳烦韩庄主派人依方抓药,诸般吃法都在那方子上,此后针灸每日一次,约盏茶时分便可,配合药剂,连续月余,便可治愈,只是。”她后面这四个穴道却是属“手少阳三焦经”,韩公浩心中暗记,见钱婉思突地闭口不说,忙问道:“只是什么?钱姑娘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老夫范围之内,自当尽力去办。”钱婉思道:“韩老夫人有忧心之事,事情未了,这病就不算去了根儿。”韩公浩喃喃地道:“忧心之事忧心之事,娘会有什么忧心之事,我怎不知。”他在房中慢慢踱步,饶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点半分,蓦地说道:“我去问问夫人。”说着,提步便要出门,彼时钱婉思已施针完毕,就听韩老夫人道:“浩儿且慢!”韩公浩听自己母亲说话不似先前般无力,喜道:“娘,你的病好啦?”就见钱婉思撩起床帐,将韩老夫人搀扶下来。
此时韩老夫人精神已大见好转,笑道:“全赖钱姑娘圣手,你还不快谢过了人家。”韩公浩长揖至地,道:“钱姑娘果然医术高明,老夫先前还小觑于你,实在是惭愧。”钱婉思笑着一让,道:“韩庄主休要如此,小女子生受不起,韩府既然是林大哥的朋友,小女子自当略尽绵力。”韩老夫人道:“这些日子住在此处可闷都要闷死我了,浩儿,扶我到屋外走一走。”韩公浩起身迟疑道:“娘,您大病初愈,不知。”他眼望钱婉思,钱婉思笑道:“一直待在这里于韩老夫人的病也无甚好处,每日到屋外走走却是大有益处。”韩公浩得了钱婉思的肯定,忙搀过韩老夫人,着人打开房门慢慢走了出去,只见屋外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端得一个大好的天气。
众人在屋外走了几步,就见方晴岚带着韩凝烟匆匆过来,看韩老夫人已可见风行走,均喜不自禁,对钱婉思连声道谢,韩凝烟道:“林大哥真是敝府的福音,先是和萧姑娘救了我,又带着钱姑娘医了我祖母,爹爹,你可要好好地答谢他们。”她心直口快,说来不觉什么,林翔脸上微微一红,嗫嚅道:“在下都只是适逢其会,出力甚少,都是”方晴岚看出林翔窘境,打断道:“咱们答谢是自然的,现下饭菜已经备好,林兄弟与钱姑娘一路奔波劳累,还是先请用饭罢。”韩公浩拉了拉方晴岚,却是欲言又止,韩老夫人看见,说道:“林少侠c钱姑娘,老身大病初愈,就不陪你们了,浩儿c晴岚,你们代为娘好好招待他们。”说完,叹了口气道:“其实为娘心忧的还不是霜儿这孩子。”说完,在一处石椅上慢慢坐下,眺望远方,默然不语。韩公浩与方晴岚对望一眼,心中顿时明了,齐声道:“娘!”韩老夫人摆摆手道:“你们快些去吧,休要怠慢了贵客,老身独自在这里坐一会便好。”韩凝烟道:“那烟儿留下来陪着祖母。”韩老夫人道:“这成何体统,林少侠有恩于你,你理应作陪。”几人都知道韩老夫人性子强硬,当下方晴岚唤过两名丫鬟,细细叮嘱,方带着林翔等人去饭厅用饭。
韩府出手阔绰,又将林c钱二人视为上宾,饭桌之上山珍海味自然无数,更有吃食乃是林翔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物,其中滋味已不必多说。酒筵过后,几人又回内厅饮茶,林翔讶道:“婉思,我还不知你的医术竟然如此高明,真是令人刮目相看。”钱婉思甜甜一笑,也不答话,却对韩公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