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与钱婉思被引到内厅坐定,丫鬟轮流端上蜜饯小食,瓜果茶水,韩凝烟换过一套衣裳便来作陪,方晴岚道:“林少侠,自上次一见,怕是已过了大半年罢。”林翔忙欠身道:“‘少侠’二字愧不敢当,韩夫人还是直呼晚辈名讳罢。”方晴岚道:“那未免太过失礼,嗯!我还是叫你林兄弟罢。”林翔道:“也好!上次匆匆别过,倒是晚辈失礼了。”方晴岚笑道:“哪里哪里,林兄弟是烟儿的救命恩人,何来失礼一说,却不知上次与你同行的那位姑娘现在何处?”林翔道:“雪儿她回了百花谷。”韩公浩与方晴岚闻言均微微动容,方晴岚道:“原来她是百花谷门下,无怪招式如此精妙绝伦。”一边向韩凝烟道:“快命人整治酒席。”
林翔与钱婉思刚欲推辞,韩凝烟已出了厅去,韩公浩道:“这里岱庙c泰山均有奇景,如今风和日丽,正是游玩佳时,二位不妨在敝庄小住,满满观赏。”林翔与钱婉思见对方盛意拳拳,不好违背,当下齐齐起身道谢,林翔问道:“怎不见韩老夫人,既到贵庄,晚辈理应拜见。”韩公浩面露忧色,道:“家母数日前染上头痛恶疾,一遇风便头痛欲裂,眼下实不便与二位相见。”林翔道:“那可有求医问药?”韩公浩道:“周边名医我已遍访,无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因此至今药石无用,真是令人心烦。”一旁的钱婉思忽道:“不知韩老夫人现在何处,小女子略通医术,或许可以一看。”韩公浩与方晴岚对望一眼,心道:“你这女娃不过桃李年华,能有多大本事,连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你竟敢大言不惭。”钱婉思看出二人疑窦,笑道:“韩庄主不妨让我一试。”韩公浩见钱婉思是林翔同行之人,想必关系甚好,不便拂她脸面,只得道:“好!二位请随我来。”
林翔虽知钱婉思懂得医术,但从未见过她帮人治病,心里颇为没底,低声对钱婉思道:“婉思,你可有把握?”钱婉思凑到他耳边说道:“成与不成,不试试我怎知道。”林翔只觉她吐气如兰,芳香沁人,面上一热,便不再言语。二人跟着韩公浩转过几个栏杆,穿过一个月洞,到了后院,走到一间厢房前。
韩公浩一开房门,林翔立觉一阵凉气扑面而来,令人浑身舒爽,其时已至夏日,热气难挡,室外虽偶有凉风习习,但也只是片刻清凉,绝不似这般感觉。进了屋内,林翔却微感气闷,仔细一看,原来这间房非但门窗俱关,在缝隙处还用纸张糊住,若不是留了几处小孔通气,当真算是密不透风,房间四周摆放了数个大大的木盆,里面盛满冰块,冒出丝丝寒气,林翔心道:“这等取凉法,也只有大富之家才做的出。”几人走到一处床前,韩公浩停下脚步,挥退两侧的丫鬟,道:“娘,您感觉如何?孩儿又请了郎中来给您看病了。”只听帐内之人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林翔隔着床帐隐约看到韩老夫人脸颊消瘦,双目深凹,比之前次所见已是大不相同,想是那头痛之疾委实难愈所致。
韩公浩回身对二人道:“家母因不能遇风,因此老夫只好将房间尽量密闭,钱姑娘,烦你入帐诊治。”钱婉思微微点头,柔声道:“韩老夫人,小女子要进来了。” 说着,将身上包袱递给林翔,轻轻撩开床帐,移步进入。
林翔与韩公浩待在帐外,心中各有所思,均不发一声,隐见钱婉思为韩老夫人把了会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看了看舌苔,动作与寻常郎中未有不同,过了半晌,只听钱婉思轻声道:“韩老夫人是因年事已高,又有忧心之事,心郁胸闷加上不慎受了邪风,才会得此头痛之症。”韩公浩急道:“钱姑娘既能说出病因,想必定有救治之法。”钱婉思微微沉思,道:“这也并非是什么难治之症,只是医好却是要稍费时日。”韩公浩道:“钱姑娘自可放心,敝府尚算富足,二位在这里住个一年半载又有何不可。”钱婉思道:“倒不用这许久,林大哥,你把包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