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姐生活在四川一个遥远的小山村。家里兄弟姊妹四个,自己排行最小。虽说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女孩,但是颇有几分姿色,断断续续读到初中。哥哥姐姐们大都十几岁就出去打工了,自己小一些,也就比较任性点。初中混完,又不想工作,才又找了一个中职学校去读,学的是财会专业,当然,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学到的。小学高年级的时候,就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物跟高年级的男生谈恋爱。到了初中,成绩没有起色,恋爱倒是没断过,有了好几位前任男友。当然,实际上,在他们村,到了初中谈恋爱,父母是不怎么反对的了,首先,父母一年到头几乎只外打工,没有时间在家管他们;第二,农村里的孩子,读到初中,年龄上很多已经十五六岁了;第三,农村女孩早婚早育的现象比较普遍,十七八岁当妈妈的很正常。所以,当她出去读中职学校而不是像村里女孩那样,打工c结婚c生娃,她的父母其实已经有些着急了。
话还是说回来,她初中时,总是跟大一些的男孩子们混。有在读高中的,有打工的,也有就在家务农的。樊姐当时还没有那么内向,再加上逆反期,本身有几分姿色,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人随时都在夸她长得漂亮,她自己也就产生了错觉,以为可以靠这张脸可以混饭吃。所以,不停地换男友。然而,恋爱谈得越多,樊姐越不想结婚了。因为她遇到的不是贪图享受的,就是不够体贴的,多数都是没有多少责任心的男生,就是图个一时痛快而已。这其中,有长得高大阳光自己喜欢的,但却是银样镴枪头;有喜欢自己的,当时对自己好,过后就流露出劣根性,不闻不问的。所以,当初中快要毕业时,樊姐的恋爱经历已经多得比别人一辈子要经历的都还要多,但最终,她却是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在这期间,她身边始终有一个男孩,默默地陪伴着自己,无论自己是谈恋爱还是单身。那个人就是离他家不远的松娃。松娃跟樊姐同一年生的,比樊姐大几个月。长得黑黑的,也算身强力壮。从小就护着樊姐,一起长大,一起读小学起读初中。但自从长大些之后反而不好意思在一起玩了。只是,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她。无论她谈恋爱c失恋还是单身。她很清楚,只要她需要,他随时就会出现。她把他对自己的好当作理所当然,当作永远不会过期的。她甚至有时候都想:这傻小子,如果对自己示爱,自己也许是不会拒绝的,但,松娃从来没有!她恋爱时,他的眼神是压抑而痛苦的;她失恋时,他又会心疼地欲言又止;而当她终于走出失恋的阴影时,他的疼爱又总是写满了脸上,露出希翼的表情。这一切,樊姐都领会得到。但她无暇顾及。她只有在需要他的时候,才会坦然地去找他,然后,他默默地听自己倾诉,或者帮自己做任何能够做的事。只是,他从不擅长言谈,从不会逗自己笑,从不会浪漫,从不懂女孩的心事。当她终于出去读中职时,他也出去打工了。从此,联系甚少。他也只是自己年幼时的一个依靠和温暖的回忆。
直到很多年后,身边的同龄人大都为人父为人母之后的很多年之后,她仍然在外打工,很少回到家乡。其实,她比那些很早就出去打工的好不了多少。最终都逃不了到处打工c居无定所c常常换工作的境地。只不过,她的那些初中同学打的工是洗碗c当保姆之类的,而她稍微好些,可以在公司里当一当打字员,或者商店里的服务员。但是,她的心性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农村女孩了。她又谈了几段恋爱,然后,又是单身,这一年春节,她回到家乡。不管怎样,年还是要回来过的。
突然有一天黄昏,松娃主动上门来找她。她恍然觉得应该已经是好几个年头没有见过他了,他又长高了些,黑壮了些,只不过脸上多了些沧桑。他还是那么木讷,来了也不说有什么事,手里提了些礼物顺手放在门边,然后只是羞涩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