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延。”
阿延阿延阿延。
江岭连看着对方难以置信的混合着悲哀的神情,并且努力控制情绪不想伤害到自己时,突然感到一阵自暴自弃的轻松。
你看,慕隐,你看。
我就是这样的人。
等他回过神时,那个被自己击中腹部,受伤,流血倒下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应是被林缱吩咐着弄走了。
那人不论是真死还是装模作样,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林缱已经让慕隐看到了江岭连发狂杀人的凶恶面孔。
以江岭连他自己优秀的视力可以看清十步开外慕隐挣扎着想上前,最后被那面人墙拦住,手里还拿着--他的呼吸一滞,左胸处泛起薄薄的酸痛,再深入内腔,复向上涌来,灌进他的口鼻,双目。
他的剑“咣当”掉在血渍斑斑的地上,眼前隐约地发黑,轻轻地道:“慕先生呀。”
他冲着自己已经难以看清,凭刚才匆匆一眼记下的方位偏了偏头,嘴角微微勾起。
林缱一直没有作声,此时也不动声色,只是道:“休对慕医生无礼。”
慕隐牵强地冲他笑了笑,说道:“怎么回事?”
林缱:“慕医生你”
慕隐又问了一遍,突觉不对,他把手指搭在声带处,又试着说了声:“嗯?”
指尖受不到一丝振动。
好在林缱也没想让他说些什么。
也不知林缱这人在想些什么,道:“若不嫌弃,或来寒舍一坐?”
慕隐救死扶伤多年,虽不自医,但对这种因一时刺激而失声的症状也是司空见惯了,很快就反应过来,迟疑着便要点头允下。
然而兀然出现一股力将他身边几人撞开,他自己却是在往后退了几步后停住,没有被一起掀到那边的地上。
江岭连凭着常年在死人堆中打爬的经验,嗅出了这一阵沉默之下即将发生的事,就抢先一步迅速往慕隐所在方位击去。
他看到的世界依旧是黑白交替的,不过明显比几秒前什么都看不懂的情况要好多了。
江岭强忍恶心踢开一个从自己西南方向偷袭的人,顾不得思考该用怎样的方式带走慕隐,实际上也没有时间让他想这些。就将对方打横抱起后,飞奔几步,捞起自己的剑,在一间家门紧闭的人家门口堆放着的杂物上脚尖轻点,又在屋墙上一踩,借了力往房顶上跳去。
他的身后原有几人想追来,林缱却道:“算了,”他面无表情地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道,“抬上这棺椁,走了。”
而此时,林缱与江岭连,想的均是一人--“谢泽。”
江岭连在心里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突然想起慕隐就在身前,情绪不便外泄,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慕隐注视了他片刻,叹了口气,道:“你杀人时,也都是这副表情吗?”
不知为何,江岭连顿然紧张起来,他舔了舔自己略略干涩的唇,一时想不出要接什么才好。
慕隐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这个被抱着的姿势有些不当,本想出言劝劝对方把自己放下,然而形势所迫,他没有这身手从屋顶上下来,就揭过不提了。
既然没人提,也就不那么尴尬了。
江岭连穿过两户人家,目视前方没有半分偏移,却是道:“先生应是被我吓到了吧?”
慕隐侧头不答,江岭连也随之缄默。半晌,他才缓缓地开口,江岭连看不到的眼角噙上悲戚。
他道:“非得这样不可吗?”
江岭连只能在心中再次叹道相逢错时。
若自己在进闻风帮前遇见慕隐,剑身也不曾染了血腥,那他或能名正言顺地和慕隐处个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