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还没来得及开口,许久不出声的青意低声道:“若公子是蔡京那边的人,大不会有此举止,顶多面不改色地扯两句,回头再向你主子通声消息――”
“――至若二人真为蔡京手下,以我与萤的背景远远无法与蔡京叫板,不如放手一搏,只当二位是我们这边的便是。”
蔚忱向季言秋摇了摇头。
如果青意二人是蔡京手下,方才他们问话时必然有人暗中护着二人以防不测——谁都不会觉得烟花场的姑娘有能与男子肉搏之力。蔚忱看见萤说话时衣袖晃了一下,猜想那应是她握紧了匕首生怕事变。但她片刻的紧张在季言秋的话出口就卸了下来,而那时倒酒是为了掩饰她的动作。因此可见萤对他们的警惕仅在未确定他们二人立场时。故哪怕有人窃听,两个姑娘也是不知的。
见季言秋朝他颔首,他便接着道:“两位姑娘怎么会认为我们会这样就信了?”
青意冷冷道:“那是要如何证明?”
蔚忱趁她说话时用手指蘸了蘸酒,在桌上写道:“隔墙有耳。”
他朗声道:“你我心知肚明,何来证明一说?倒是显得虚伪了。”
季言秋一把推开椅子,蔚忱微微笑道:“既是如此,我们就不讨嫌了。先行一步。”
季言秋一本正经地配合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青意起身带过一阵冷冽风声:“实是小店招待不周。”
窗外似有人影闪过,迅速没入黑暗,引凤拂夜飒飒好一阵响。
青意有些急惶,匆匆忙忙道:“你――”
季言秋将她按住,沉声道:“别动。”
他无声道:“假相。”
青意看懂了他的唇语,见他继续装模作样道:“你不会以为这种水平的偷袭就能杀得了我吧。”
青意了然,装出一副暗杀未遂的样子干笑了一声:“公子好身手。”
蔚忱负手走到门槛边倚在阴刻牡丹的木门边,状似不耐烦地踢了踢门,道:“走不走?留她一命也无大威胁。”
季言秋快速在桌上写道:“若有人问起万万不可说与我有所联系。”
他留下字迹示意对方小心,又道:“走了,看了碍眼。”
蔚忱迫不及待地跨出门槛,望向若泼墨绘制的起伏群山,听闻屋内琵琶声又起。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才是将二人引来此的乐声。
蔚忱无言屏息以听,季言秋倚门而立,静静端详着他。
不知为何,蔚忱踟蹰在那许久,眼泪竟是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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