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寒意袭来,位于长江边的金陵城格外的寒冷,毕竟江南那冻肤刺骨的湿冷可是比那下着鹅毛大雪的北方冷上好几倍。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绣春山庄驶出,朝金陵城去。一个着着短袄,带着皮帽的小厮驾着两匹疾驰的骏马,而丹枫苑的孙妈,伴鲤以及花照月坐在车厢内。
往常,一些会送货上门的货商都会带着鱼肉布匹这些上山,送去绣春山庄,到了冬天,天气冷了,有时下了霜还会冻住官道上路,以至于没有库存的丹枫苑只能派人在晴朗天气里,下山去金陵城里采购。着着绛紫色短袄,梳着低发髻的孙妈手里执着一个簿子,清算着这回他们下山要采购什么,而把自己裹得像个小糯米团子的伴鲤蜷缩着靠在花照月的怀里,而抱着伴鲤的花照月则疲惫的倚在车板之上,闭目养神。
进了金陵城,小厮将马车停在了一家教归山林堂的茶楼后院,而下了车的孙妈便领着伴鲤和花照月往市集里走。由于天气变冷了,市集上,平日里那些卖蔬果和水产的摊子都消失不见了,而在冬日里很受欢迎的羊肉摊前则是排起了长队。走过羊肉摊前,羊肉热锅散发出的扑鼻香味让孙妈停下了脚步,让那老板给她来上四碗。随后,为了买上新鲜的鱼虾等水产,孙妈便只身去了码头那里,临行前还嘱咐伴鲤别忘了归山林堂下午的说书。
待孙妈走后,花照月牵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伴鲤,问起那归山林堂的说书的事。
“三公子从小就被老夫人认定是要继承山庄之人,以至于三公子从来都没有出过绣春山庄,每天都得一心一意的守在枕霞阁那里,以防别人来偷那镇庄之宝。但是,三公子终究是人,别看他整天呆在那里,毫不埋怨,但是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憧憬外面的世界。后来,孙妈的丈夫,去世的孙管家下山采购的时候,没事就来这归山林堂听那说书先生说书。后来,孙管家想了个法子,他每每来这就带着纸笔,一边听一边记,然后回头回了山庄,再把这故事讲给三公子听。前几年,这孙管家遇害了,这活便落在我的头上了。”
伴鲤说着,胖乎乎的小脸皱着,像一个带着褶子的肉包子,又道:“我知道,其实三公子心里很痛苦,而且不自由,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雀一样。可是,只要镜子还在,他就永远都不能踏出山庄半步。有时候还挺希望有人能把那镜子偷走的,这样三公子就自由了,可是大齐的江山又要完了,那时候三公子又会自责难过。”
听着平日里就懂事乖巧的伴鲤吐露着心中的不愉快,花照月的手覆上圆圆的小脑袋,道:“傻孩子,不是有你一直陪着三公子么。”
闻言,伴鲤抬首,睁着又大又亮宛如两颗黑珍珠的圆眼,看着笑如春风的花照月,便朝着她咧嘴一笑。
花了小半天时间,花照月和伴鲤把孙妈吩咐采购的东西买完,伴鲤便拉上花照月去了那归山林堂。归山林堂在金陵城城北,离南北干货店以及下关码头还是有一段距离。进入归山林堂,热情的小二便招呼花照月和伴鲤入座,早已熟络的伴鲤点了一壶普洱茶和一斤花生一斤瓜子,然后又小心的取出放在包袱里的纸和笔,等着说书先生上台,给茶楼里满堂的客人讲述着各种奇闻异事。
不一会,只见一个穿着灰布长褂,左手拿着一块醒木和一把执扇,右手提着一个装满了茶水的青花瓷茶壶的男子,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上了讲台。这说书先生一来,伴鲤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因为在他心目中,这归山林堂的说书先生似乎知道全天下的事情。只见那说书先生先是笑着和堂中客人招手,然后打点好讲台上一起,再展开手中那把绘着花鸟的折扇。
他摇着执扇,随后,将醒木往那讲台上重重一怕,等堂中客人安静下来,那说书先生花指一样,用嘹亮厚重的声音说:“上回说到这江湖各业之中啊,杀手这顶顶神秘的职业里有一张江湖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