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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容“咻”地从矮凳上弹起,拔腿奔上前去,跟在了高衍身后。

    未时刚过,她知道高衍是来叫她干活的。至于为什么高衍要亲自来她院门前转一趟,她就没多想了。反正身为奴婢就是要做主人的手和脚,多做少想,日子才能过得快些。

    “子衡,你说你c你爹怎么能——!?”客厅里的青年人见高衍身后跟来一个奴婢,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子衡,是高衍的字。

    他面色悻悻,青黄瘦削的脸上分明写着怒意,十有是来找茬的。

    “家父由来如此。”高衍倒是气定神闲。他好整以暇地在那青年人对面屈腿跪坐。离容则急忙忙地奉茶。

    她认识这个人,当今皇上的二弟,十六岁的梁王。

    梁王看到离容端上来的点心眼睛一亮,随即又是一黯。在离容的印象中,此人很少有这么愁眉苦脸的时候。他信佛,素食,平时爱吃的东西都是极精细的花糕和蔬饼,还不准放糖,称鲜花时蔬中自有甜味,加三分酪浆调味足以。于是吃得瘦骨嶙峋。

    “呵呵,是的,九年前就是这样。”梁王摇摇头,苦笑,长指从白玉盘中拾起一块淡绿色的香糕,先放在鼻尖嗅了一嗅,确认是自己喜欢的味道,才将之送入口中去。

    这就是高衍非得让离容前来伺候的原因。离容记得这些人的喜好。

    九年前?九年前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最大的事情莫过于皇帝宫车晏驾,高衍之父从国舅成了太国舅。

    高衍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包带香气的粉末,轻轻抖落在对方的茶碗里,一边说:“常言道,自古与天家婚,未有不灭门者——”

    “诶诶!不聊了!令尊老把这话挂嘴边,也不嫌不吉利。”梁王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他本也是端端地跪在坐塌上的,此时长吁一口气,松开了紧锁的愁眉,也向前伸直了发酸的双腿。

    高衍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家父年事已高,不宜再掌枢要,何况家兄已居尚书之位。中书令之任,必辞之而可。”

    梁王轻佻一笑,俯身向前,凑近高衍,问:“那你呢?让你做中书令,你干不干?”

    高衍瞪了他一眼,只当对方说了个笑话:“哼,在下德薄望轻,更”

    梁王再次打断高衍:“令尊‘年事已高’,你‘德薄望轻’,你大哥居尚书之位但不预人事,你二哥久戍边镇不愿入朝,你四弟干脆无官一身轻,居家侍母。你家的人都是一推二六五!你家的人,都是——缩头乌龟!”

    离容听到“乌龟”的比喻忍不住轻嘶了一声,但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她可不敢在这样的客人面前失态。然而梁王却注意到了她的反应。

    梁王抬手指向高衍身后的离容,笑道:“你,你,好你个丫头,哈哈,有意思。你也觉得你家主人是乌龟?”

    离容瞬间脸色煞白,噗通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但她知道已经晚了。

    果然,高衍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说了声:“出府,去街上跪着。”

    “诶诶——你!”梁王是个好心肠,见自己连累婢女受过,心里过意不去,对高衍更是百般不满,赶忙说,“得了,我的错,我是乌龟,别罚她。”

    离容偷眼瞧高衍,见他没有宽赦的意思,只好认命地退出厅去。梁王阻拦不住,又懊丧又觉得没趣,也不想在高府多留了。

    “子衡,你知道,我是个闲人,不爱管朝事。”梁王站起了身,“如果不是实在看不下去皇叔的作为,我也不会来找你。”

    他口中的皇叔,是指如今总揽朝政的大司马萧子钊。

    高衍支走了离容,才放下官腔,回复梁王道:“别忘了,你是姓萧的。”

    梁王不以为然地反问:“姓萧又如何?姓萧的害姓萧的,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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