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和人当然一样不要脸。东篱极快地探身,将江箬挂在腰间的玉佩一把取下。
江箬愣了,又立刻拿剑指向东篱。“还请公子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他沉声道。
“我看见这玉佩江公子日夜不离身,时常擦拭。是重要的人送的?哦,莫非是江公子的相好?”
“还给我。”
“哈哈,可是被我说中了?”
玉佩在掌中,晶莹剔透,也未曾多经雕琢,却看得出是上好玉料。东篱将玉佩翻过来,朴拙的云纹阴刻出现眼前。
云破天青。
这是东篱夜上佛塔,为江箬取了玉佛珠,再制成的玉佩。
他之后没有扔掉吗?明明知道玉佩的来路不正,制作之人有杀父之仇,还是这样佩戴吗?难道
东篱拿着玉佩,只是看着,手竟然不稳。但只闻一阵疾劲风声,长剑逼至他的咽喉。
“你c你为何要抢江箬的佩玉?”朱潼把一脸阴沉的东篱拉回来。
“他有伤,我若胜之不武,又要臭名昭著了。”
“埃。又浮躁了,少年。”
“输了就别找借口啊。哎哟,今天我可是亲临南海罗刹斗败现场啊。”夭夭笑道。
老女人就喜欢没话找话说。东篱没理她,自顾自停下,等后面的江箬跟上来。两个人并排走着,一时无话。江箬那枚玉佩随着他走动摇晃着,云纹明显了些。
那块玉料还有一半,东篱原打算自己也做一个。可没等到那一天,大伯就把他抛诸江湖,背负骂名,那半块玉也不知到那里去了。
“我知道你方才让着我,也知道你是为不然我添新伤而抢我玉佩。我失礼了。”江箬轻咳一声,道。
“惜年归你,我愿赌服输。不过我就想问问,玉佩哪里来的。”东篱发挥了装疯卖傻的一流水平。
“一个故人。”
“那他现在呢?”
“死了。”
“哎呀呀,真可惜了。提你伤心事,实在不好意思。”
江箬拾起玉佩,轻轻抚弄,又松开手:“我刚开始见你起势的时候,和他很像。但真打起来的时候,又不像了。你们二人要是可以相见,定是很好的知己。但你似乎不擅用刀啊,婆罗哥哥。”
东篱被他那一声“婆罗哥哥”酸了个半死。
真的不是他啊。江箬别过头去。毕竟若他还活着,也没到弱冠,不能取字。这刀法也不像,他们二人是比过的,五回合内被直取咽喉的应该是江箬自己。
况且,就算寻到了他,江箬该怎样面对那个所谓的杀父仇人呢?
天色将晚,飞鸟投林了。建康那边,落的也是这样一轮夕阳。江箬布的局需要人涉险,而他也做好了不遗余力利用每个人的准备。
如果代价是让另一个和自己昔日兄弟极为相像的人去死呢?他不想失去第二次啊。
那把婆罗剑,还是封起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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