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文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你准备告诉他们第二世界线存在的可能性?”
“准确来说,是希望他们能花点心思研究这种可能性。”我说。
猎魔人几欲起身,双手握拳又轻轻放开。他缓缓坐下,视线焦点从虚无的远处重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守夜人。第二世界线尚未定论,我们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都有可能颠覆现有的认知体系。未来不再是未来,或者既定的历史将出现不同版本的过去时空结构的变更或许对我们而言仅仅是个理论命题,但现在时空风暴的余波仍未结束,阿卡迪亚经不起冲击。”他看着我,声线低沉:“你固然拥有掌控时间的能力,但你并非无所不能。”
我眨了下眼睛,面色平静地接受了埃尔文的目光洗礼。“我知道。”
“十二年过去了,当初大灾难的阴影正在退去,然而对时空风暴的恐惧仍然留在许多人心中。阿卡迪亚是一个庇护所,却不是绝对安全。贸然公布第二世界线,以及时空结构变动的信息可能会带来新的不安。”
“的确如此,阿卡迪亚是最后的希望,倘若连这里也坚持不住,那么再没有另一个庇护所可供撤退。”我靠上椅背,无意识地拨弄自己的指甲,“你说的这些我考虑过,但我只打算将一部分信息小范围公开,除了议会和几位高级研究员之外,第二世界线的存在仍然保持信息封锁状态。”
“你的想法,总不会是集思广益,发动集体智慧来研究这个吧?”德库拉一直在来回打量我们两人,直到这时才幽幽开口,表情叫人捉摸不透。
埃尔文端起咖啡,若有所思。
“虽然有关第二世界线的事情你从未详细说过,不过既然是涉及到时空结构的问题,别说是阿卡迪亚,就算在大灾难发生之前,恐怕也没人会比你更清楚这些。如果连你都搞不明白,加上一整个议会又有什么用呢?何况议会中精通魔法的成员数量不多,他们大部分都是政客,我不觉得他们能帮得上忙。”一丝笑意浮现在伯爵唇角,大概对他来说这个话题还算有趣。
相对的,对当前讨论主题不那么感冒的另外三人分外自觉,悄悄挪动椅子躲到了会议桌另一头。阿猫摸出一套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塔罗牌来,兴致勃勃地往桌上一摊,表示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她要窥探天机。
“你串台本了。”
“不要在意细节啦,快帮我占卜一下老师他什么时候能结婚,有人管着他就不会来管我了嘿嘿嘿。”
“这个问题根本不用占卜,答案很明显的。”
“咦难道我猜的没错,是注孤生?”
虽然他们尽量压低了声音,但由于会议桌另一边坐着的并不是普通人,这些交谈都清晰地落在了我们的耳朵里。攸无疑有些得意忘形,忘了自家导师的战斗力也属于bug级别,后者安静地将那杯咖啡喝到见底,正好等到阿猫的声音:“不,你家导师早就有真爱了,他只对一个人特别宠算了,身在福中不知福。来,下一个问题,楼椅你想占卜什么?”
看来所谓的师生cp阿猫站得很坚定——起码这几天还很坚定。
埃尔文眼角抽搐,然后无辜的瓷杯就此失去了它的把手。
被编排多次的导师大人默默看了我一眼:“你就不能管管她?”
同样躺枪无数的我:“我要是能管得住我早就管了,谢谢。”
“我很好奇她的自我认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有时候完全把自己当做小猫,有时候又像是个全身心扑在文学领域里偏僻一角的普通人”埃尔文叹了口气,仿佛怀疑人生。
“是人为介入灵魂进行改造的后遗症。”除此以外,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干脆转而纠正他话语里的谬误,“顺便,在年轻人中间,阿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