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作为魔能系统的控制中枢,虽然地位至关重要,但绝大部分时候它都处于自动运转模式,相对于更加科技化c与外界交互频率极高的雨燕主机集群,红月其实是个不怎么为人所知的名字。克利夫兰半年前才通过审核,成为阿卡迪亚议会的一员,想必他对红月也只是有所耳闻。
大概没有谁会在常务会议上特地提一句红月并不是红色的吧
我垂眸打量手中光辉莹莹的小月亮,默默看着它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消失。这本来就是个虚像,所谓的形体,色泽c触感都不过是虚妄,真正起作用的是挂载在红月上的插件。与其说是我做了个远程操作终端,毋宁说其实只是借助插件中转大幅降低精神连接的损耗罢了。
攸属于了解红月的极少数人之一,他虽然权限不够,但却近水楼台先得月,长期混迹于我的城堡不务正业,对我家族内部的中二黑历史也了解个七七八八。听完他好心的科普,议员先生不太确定地抛出了一个疑问:“请问,您的父亲将控制中枢命名为红月,是因为这样听起来更有气势吗?”
“不完全是。红月背后的故事很复杂,不过这些都跟现在的阿卡迪亚没什么关系——”微弱的违和感一闪而逝,随即完全静止在一米开外,与常人视野下不可见的时间壁垒恰是毫厘之距。不速之客来得突然,我及时冻结了它的时间,最后半句话出口时却也因此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海鸥?”埃尔文最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认出了静止在城墙外的鸟儿。
这只白羽上覆着一层褐色的倒霉小鸟翅膀微微收拢,显然是在向下俯冲的过程当中。但刚才没人看到它是如何接近阿卡迪亚的,似乎海鸥一直飞翔在别的画面里,直到刚才场景切换,却独独漏掉了它一般。
“是幻象逼近的前奏,正主快要来了。”我后退小半步,暗自心惊。
太快了。
从蒲公英系统发出预警到现在只有六个小时,倘若那个梦再多纠缠我一段时间预警系统的存在已经能最大限度地规避风险,但警报竟然会被梦境屏蔽,这是以前从没遇到过的情况。我糟心地咬住下唇,盘算该如何对付那个恼人的梦,一时半会之间却想不出什么,反倒是搅得脑子一团糟。
“看来是幻象边缘散落的微小碎片,游离在主体之外;它大概还有多久出现?”埃尔文问道,“守夜人?”
“不超过一个小时。”
克利夫兰这时候也顾不上红月了,面上挂着难言的惊诧,不过很快又变成了一丝丝遥远的怀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幻象,没想到居然能看到海鸥。”他望着定格在空气中的虚影,微笑不自觉地爬上嘴角,“我都快忘记海是什么样子了,小时候明明就住在海边的。”
我以为他会就势问起时空风暴何时能够结束之类老生常谈的问题,这十二年来但凡有人思乡情切就一定会试图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意外的是克利夫兰只是多感叹了几句许多年前与双亲一起度过的日子,然后就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天边极远的地方陡然多出来的一线金芒问我那是不是也是幻象的一部分。
那当然也是,如果阿卡迪亚附近的时空保持稳定的话,天空的景象应当是阴翳但还能看清些许纹路的重重云层,与环绕着天际线略微亮起来的一圈亮白边线,不管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仿佛将有朝阳升起。不过这也仅限于没有错乱的时空碎片冲击到阿卡迪亚周边的时候,即便只是擦着蒲公英预警系统的边缘,头顶的天空也会随之出现种种诡谲的变化,这一次的表现稀松平常,起码在碎片主体到达之前只是天幕彻底转变为深黑色而已。
除开差点撞上时间壁垒的海鸥和那一缕纤细却耀眼的金色光芒,四号城墙以外的天地在接下来的大半个小时里逐步被替换成不知道曾属于什么地方的景象。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