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我“砰”地坐起,摸自己的衣裳,完好如初,松了口气,才看见苍雪坐在一旁,默默看着我。
“你”我道,“你还没走?”
她跪下来,“罪臣之女蓝苍雪拜见公主。”
我一惊,“你叫我什么?”
她抬头,泪眼婆娑,“公主,小女的父亲是镇远将军蓝威宇,牡丹花会,小女曾随家父入宫,见过公主。公主不记得小女,小女却还是认得出公主。”
我叹了口气,“你起来罢。”
她叩首道,“家父贪生怕死,降了叛军,使得皇城失守,罪该万死。小女死千次万次,也难辞其咎。”
“傻丫头,”我起来扶她,“你爹做错,又与你何干?”
“公主”她哭得凄惨。
我问,“你又怎地流落至此?”
“家父投降后,我就跑了出来,不慎被人骗了,卖入青楼。我这等贱命,实在不值公主出手相救。”
“罢了。”我帮她抹了抹眼泪,“苍雪,世事难遂人愿,我不怪你。”
“公主又怎会在此?”她看了看我,慌忙又道,“公主自有苦衷,我不该问的,只是,大朔出兵平陵国之叛,我还以为,是公主的意思。”
“那些,都已与我无关。”我道,“如今,你已是自由身,我再与你些盘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不走,”她抓住我的胳膊,“我愿服侍公主,做牛做马,赎罪也好,报恩也好,我这条命都是公主的。”
门开了,赵赫走进来,扇子在手中拍了拍,道,“她现在自身难保,带着你,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实在是多了个累赘。”
苍雪听了,脸色苍白,眼泪又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
我皱皱眉,瞪了赵赫一眼,“我带不带她,与你无关。”
“傅兄,做人不可太心软。”他似笑非笑道,“不过,傅兄若是考虑考虑我之前的提议,我自然是乐得帮忙的。”
“不必了。”我笑笑,“赵兄的面子太大,我可要不起。”
“既是如此,我之前借给傅兄的三万两,不知何时还上?”
“三万两?我何时借了你三万两?”
“是吗?看来你是不记得了。”他对门口道,“娇娘。”
老鸨进来,笑眯眯。
“娇娘,”赵赫道,“你当时听见了,是怎么回事?”
“我听见,傅公子向赵公子借了三万两,赎了苍雪。”老鸨道。
“傅公子现在不认账,论理,我该拉她去见官,是不是?”
老鸨飞了我一眼,“正是呢。”
“且慢。”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拉下脸来,嘴角扯了扯,“赵兄这是何必?你我再做商量。”
“好。”他拉了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我跟前,“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苍雪,你先出去。”我紧着面皮道。
“娇娘,你也先出去。”赵赫道。
待屋里只剩下我俩,他眯眼觑我,我斜眼看他。
“赵兄,”我叹了一声道,“要钱是没有的,要命有一条,要吗?”
“你既连命都舍得,不如便做了我的女人,如何?”
“不好不好,”我摇头,“掉脑袋也不过是一下下,但若成天对着不喜欢的人巧言欢笑,比死难熬许多,不划算不划算。”
“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他的脸色变了。
“非也非也,赵兄,你纵有千好万好,奈何我这颗心已经被整凉了,对谁都再热乎不起来。换句话说,只要是个男人,我现在都没兴趣,与赵兄无关。”
他看我半天,哈哈笑了一阵子,“萧显怎么负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