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是独属于上位者的情愫。
道德的上位者,精神的上位者,文明上的上位者,利益上的上位者,身体上的上位者,生存中的上位者,财富上的上位者不管身处何种情况,只有优越的c富有的c成功的c幸运的,只有他们,才配拥有怜悯。
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情愫,即使自己身处于断崖边,也因为望着在山脚下盘桓的人的那种优越感,所以忘了自己身处于如何险境之中。
海女现在看着圣女的目光,就是如此怜悯的。
“下一排!”横排排成一列的姑娘们向我们叫喊道,她们就是刚刚走在最前方身着薄纱的女人。她们之前顶着的壶,在一到海边时,就被抛入海底了,壶里装着的不止有海水,还有一些鲜活的海鲜,它们是被放生的幸运者。
圣女跪坐在海中央的一艘木筏上,那木筏上立着一根十字长杆,圣女鲜少修饰的左手就被用麻绳捆绑在那根长杆上。
今天天气很好,海面也很给面子的十分平静。
她的身上插满了箭矢,胸口三两支,腿上五六支,身边七八支,身上的窟窿有的还在“咕嘟c咕嘟”往外冒血,只有戴满金属装饰的手臂和高举着的手臂幸免于难。如果不是她微张的眼睛一直朝着海女这里看,还有那具躯体偶尔的抽搐,估计大家都以为她在岸上就会告别人世。
只有弓兵们能站在离海水最近的沙滩上,根据到来的时间排成列队,能带一位帮忙拿箭矢的人。规则就是射中海女左手上的那个圈,每人只有三次机会。我站得位置比较中间,另外带得人是海女,空留阿豪一个人在似乎有一道透明墙后的观众席接受接受退场弓兵的质问。
说起来,我身上的弓箭还是由阿豪友情赠送的,当时他从斗篷里掏出这么几个大家伙还真是吓了我们一跳,据说是他昨天晚上连夜照着之前客人的弓箭做出来的,做工不算精致,但也并不粗糙,规规矩矩的,和在场大多数弓兵的弓箭一样。不过它们很有分量,得亏他这样的身体能带着这么些东西陪我们挤一路。
因为等得无聊,海女又不想和我说话,我从人群中分辨出阿豪那处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明明瞄得很准啊?为什么射不到,是不是你给我做的眼镜有问题?”年轻弓兵咋咋呼呼地问阿豪。
“噫——那个c我虽然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但绝对不是眼镜的问题,应该是,呃怎么说呢?蜃楼,对,就是蜃楼,就是那个东西影响您的判断”我几乎可以想象到阿豪飘忽的眼神以及微微抵抗的双手。
“我看你老实巴交的样子,瞎说什么鬼话?!这种天气哪来的蜃楼!”
“嗯不一定啊,您不是从小生活在这儿的,不知道这儿的情况,因为海燕的庇护,这里的很多情况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呢。”
“喂,你可别框我,再怎么不一样幻觉没有媒介不能出现,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先生你这话就不对了,媒介不就在这儿么?”
“啥?噫,人呢?”弓兵有些紧张地朝四处张望,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吓!”
“现在您知道了吧?在这里幻觉是很容易生成的。”
他在用他几近超越闪电的速度忽悠人呢!看来他作为一只闪蝠的速度并没有被交换出去,只是这虚弱的身体空有这种速度能做成什么呢。
“下一排!”
终于到了我所在的一排了,因为有之前那么多人的失败,我所在的这一排的弓兵拉弓明显迟疑了些,瞄准就费了好大的功夫。有人射出了箭,箭矢很不给面子地落入海中;有人放下了弓,调整了一下辅助眼镜才继续举起弓;有人一开始就没有拿起弓,也没有带必备工具,他们看向圣女的眼中带着怜悯。
我想我的射术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