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团东西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昨天闭上眼的时候,身上明明没有盖什么东西,怎的一觉醒来,自己被这样一团厚被子裹着,只能在床上翻滚,像条大青虫一般蠕动。
不过,感觉到自己被裹住时,她觉得自个儿很幸运。
多一些总比少一些要好。
可是床再大,也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翻跟头。
几番挣扎无用后,她仍没有放弃,准备继续挣扎,背部却被硬硬的东西硌到。
床沿。
完了。
扑通。
如此大的昆仑虚,她现在整个一凡胎肉身,恐怕过上那么几天,墨渊再来送她回去的时候,送的,只能是一具干尸了。
正这样想着,却听见背后有人道:“你在做什么?”
她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这才看到了倚在门边的墨渊。
修长莹白的手指端着碗,碗里的汤冒着热气,另一只手握着勺子,缓慢地搅着。
“看看你干的好事,我好心留你住,你倒恩将仇报,定是嫌我睡觉不老实,找来被子把我裹成这个样子。”
瓷碗碰触桌面的轻响。
一片阴影靠近,然后
自己被阴影抱起来了。
放到床上。
阴影俯身。
手可以活动了。
少绾立刻警惕的攥住他手臂,有些紧张地咬了下唇。
“你想干嘛?”
墨渊抿起唇,眯了眯眼睛。
“我在帮忙。如果我有非分之想,何苦等到现在。”
她面上有些烫,颇不自在的别过头。
“那你专心点儿,这么简单的事,总是看我像什么样。”
他却突然侧身躺倒,一只手攥住她手腕,另一只手覆在她侧脸上,手上有常年使剑留下的薄茧。
墨渊把手移到她额头上,说:“怎么这么烫?”
少绾翻了个白眼,并了四指拼命扇风,用行动告诉他,实在是有些热。
墨渊很自然的揉了揉她头发,站了起来。
指尖光芒一点。
少绾四肢散开,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无奈扶额:“你方才明明可以使术法哎,我说你这人”
“怎么还躺着?起来喝些汤。”
“先放在那儿,稍晚些再喝吧。”
墨渊向来注重待客之道,没有侍女便只好亲自呃端茶送水,堂堂战神,还不比她手下的那几位魔族君主,人家那日子过的,极是惬意舒服。
不过这莲子羹当真做的好极,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你似乎是要找庆姜的遗物,今日我便打算带你去章尾山。”
少绾放下勺子,抹抹嘴。
“这么急?”
“明后两日我有些事要安排,怕是不能陪你。”
陪她?看这话说的,不如直接把法力还给她。
“好。对了,你什么时候换了口味,戴这种木雕簪子?”
墨渊说:“别人送的,这些年一直戴着,很好看吧?”
少绾咽了口唾沫,说:“确实。”
如果有什么东西能代表墨渊,那一定是菩提,天性冷清淡然,喜欢什么不一定放在身边,不喜欢什么一定离得远远的。
所以,他一定是很喜欢这根木簪。可那毕竟是木簪,能被墨渊常年戴着,那它就一定不只是一根普通的木簪。
吃饱喝足,不过几步路,便到了故地。
章尾山,许多年前魔族繁盛之时,这里乃是魔界最为巍峨的建筑。
每逢盛会,觥筹交错之声同皎月一道,浮在亘古不变的原野之上。
夜明珠如玉带,迤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