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她还在熟睡中,便被人叫醒。孟影抬头一看,是一脸焦虑的尹云卿。
“快醒醒,大事不妙。”
她习惯性地向四周看了看,可视范围内雾茫茫一片。白雾笼罩下,远处山影不见,近处柳阴淹没,低头不见五指,举目难识山路。
晨风吹过,眼前的烟雾被驱散,可一眨眼功夫,水气流窜,又遮挡住了视线。
“我们怎么走出去?”
孟影说道:“你没听过云梦泽么?江河湖泊之地,水气蒸腾,罩在林中,驱散不开,分不清是云是水。荒林之处,不分南北,不辨东西,即使睁着双目也犹如盲人。除非变成鸟儿飞过去。”
尹云卿恍然大悟:“我把鹰叫过来,我们跟着它走。”
他一吹口哨,紧接着一阵鹰啸划破万里长空。
二人相视一笑,跟着鹰走了约两三个时辰,直到中午,瘴气更重。尹云卿道:“这天气莫不是要下雨,咱们得赶紧走,一刻也耽搁不得。”
前方林深雾瘴处,不见人影,但闻人语。尹云卿向她示意噤声,竖耳一听,便是两个女子的对话。
“那抓来的蒙古鞑子经不起几下拷打便招了,照他指引的方向,大哥应该就在这一带。我看那头顶上的鹰,像极了大哥的威风,只是太远了,看不真切。”
“大哥既来了汉阳,为何不来找我们?”
“是义妹她们。”尹云卿喜道。
孟影向前探身张望,果然见到陆素秋和程若澄姐妹双姝。她嘴角一钩,低声道:“尹云卿,你女人缘真好。”
“什么人?”听到人声,陆素秋长剑护在胸前。程若澄
“素秋妹子,是我。”
一旁的程若澄喜道:“是尹大哥么?”
陆素秋登时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待见到尹云卿身后的孟影时,脸色陡然一变。程若澄也是一愣。
这个女人,她不是早就死在樊城城破之时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大哥在一起?
陆素秋心下盘算着,这些年来,自己一直闭门苦练上乘武功,进益不少。这番再遇到孟影,想来她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况且她身后再也没有当大将军的爹和智谋无双的娘撑腰了。
陆秋影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地问道:“孟影,你怎么会跟我大哥在一起?”
孟影恶作剧般的坏笑僵在当场,她把目光从尹云卿身上收回来,冷冷地看着陆素秋:“跟你有关系么?”
火气急攻上头顶,陆素秋急道:“怎么没有关系?”
孟影双眉一扬:“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大哥!”
孟影带着反问的口气,缓缓答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我,我不能问么?”陆素秋提剑指着她,“你,你把我大哥害得那么惨,你还有脸贴上——”
“都少说两句!”尹云卿喝道,“这么多年,你们只有年龄在长么?”
他又转向孟影,沉下脸道,“你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兴致吵架!”
孟影噤言,默默地把长剑立在泥沼里,一只手拨弄,看着剑柄无聊地晃来晃去。
程若澄徐徐走上来,将怒气冲天的陆素秋挡在身后,用关切的语气问道:“孟小姐,之前听说过你罹难的传闻,现在又见到,我和表妹难免有些意外。这些年,你还好吗?”
孟影继续拨弄着剑柄,也不看她,声音却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嗯,死不了。”
程若澄见状,咬着嘴唇硬着头皮继续好声好气地说道:“前几年,听说孟将军和师姐罹难的消息,我也很难过。他们都是受人敬仰的当世大英雄。孟小姐,这些年你过得也不容易吧?”
孟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