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夜九愿意学习西齐礼仪,徐知衣是高兴的,可从那日起,他再未见过夜九的笑容,她好似又变回初识那会儿,待人总有几分疏离。一凡和云歌是最深切感觉到夜九变化的人,她不会再伸手去摸一凡的脑袋夸他聪明,也没有再和云歌说说笑笑,每日除了习礼c听徐知衣讲西齐朝事,就是运功修习。
“羽哥哥,在难过什么?”一凡扯着夜九的袖子问。
夜九没有低头看他:“难过这东华,在那一剑之后都面目全非了。”一切都是从那一剑开始的,所有的人都好像变了模样——温柔体贴的沐睿泽变得冷淡陌生,站在她背后的无闻拦在了她的身前,性格最为温厚的沐睿汐变得阴险难测
“一凡,是不是进了那座宫城,人就会变呀”
一凡没听懂,他眨巴眨巴眼,只为九姐姐不看自己而感到难过:“我不知道。”便听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手中的袖子被轻飘飘地抽走,抬头只看到那人的背影已经走远。
夜九又与黄竹和李云琛见了一面,说明了自己将要离开东华,又逐渐将自己在东华的许多布置过到曹鑫c丁笠手下,显然不愿意再去心焦这儿的事情。然而,她过得平淡,她要走,有的人却怎么也不愿意就此放过她。
“公子”这天,曹鑫站在夜九面前,组织了半天语言,“白马寺c白马寺被围了。”夜九运笔一顿,原本清秀的字霎时化为一团墨渍,提笔,她目光摄人:“谁围的?”曹鑫咽咽口水:“睿王和柳尚书,以窝藏贼子嫌疑的名义,带人将白马寺围了,如今,我们根本查探不到其中的半点消息。”
夜九点点头:“下去吧。”
“公子,要不要备些人——”
“不必了,你下去吧。”夜九打断曹鑫,放笔,吹吹那纸张,淡然如初。
曹鑫皱皱眉头,以他对夜九的了解,此时此刻她心里定是惊涛骇浪,但也不知是最近的剧变所致还是如何,他愈发读不出她的想法来了。夜九见他还未走,抬头又看他一眼:“告诉他们,切莫轻举妄动。”那是个陷阱,诱她出去的陷阱,她知道。曹鑫见状,只得告退,留夜九一人站在书房里,对着那张毁掉的字发呆。
三日过去,无闻端坐在白马寺大殿之中,默诵完佛经,停下手中转动的念珠,睁眼看向身侧直直站着的沐睿汐,嘴边的笑意不知是示弱还是讥讽:“阿弥陀佛,睿王殿下,这已经过去三日了,您手下既然没有搜出人来,何必还要围着白马寺呢?三日,耽误了多少百姓人家上香祈福。”
沐睿汐心里微愠,表面仍是翩翩公子做派:“国师是个明事理的人,本王都是为了东华。”
“殿下可还记得贫僧说过的那个故事?”
沐睿汐眼皮一跳,嗤笑一声:“记得又如何?”
无闻定定地看着沐睿汐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终于明白此人有多可怕:“这法子是行不通的。”沐睿汐干等三天,自然知道夜九已经看透了自己的诡计,被无闻一激,颇有几分气急败坏:“你以为本王没有别的法子?皇上如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本王将国师请去睿王府喝茶,陛下也不过事后斥责两句而已。”“哦,是吗?”无闻笑着反问,含着些许轻蔑不屑。
“呵,国师似乎不信,”沐睿汐眼中透出几分狠毒,挥手对身侧士兵吩咐,“来人,搜查已毕,本王冒犯无闻大师,心中有愧,备车,本王要请国师过府饮茶。”
无闻听他这样说,眼中也不禁染上一层怒色:“睿王殿下,这是要撕破面皮?”
沐睿汐笑了,弯腰凑到无闻耳边,低声道:“国师朝中那个事事护着你的人可是不在了,扒掉那层关系,你也不过一个穷酸和尚罢了。”再直起身子,他脸上已然又是那儒雅的笑:“还不快些去备车?莫要怠慢了国师。”说着,自己先踏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