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回来了?”纳兰渊立即问那人,想要确定这个消息。他没有称呼太傅的官职,而是喊“先生”,可见纳兰渊对这位老师的认可。
那人答:“是,太傅大人已经在屋里等您了。”
纳兰渊转头问江昼歌:“老熟人了,要不要去见见?”
熟人?她可不记得她在北越有什么熟人,真有认识什么和北越有关系的人,怕不是
很快她便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哟,这不是老夫的小徒儿嘛”老顽童眯起眼,笑着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哎,还是俩。”
江昼歌端了腔道:“师父还是这般顽劣,徒儿甚是忧心。”
“你这丫头,这么些年了还折腾我这把老骨头。”鹤虚子笑骂。
江昼歌道:“还不是师父您为老不尊。”
纳兰渊也不是什么太重规矩的人,在外边会给足鹤虚子这个先生面子,关起门来却只把他当做一个忘年交,常常与他开些玩笑。如此,江昼歌调侃鹤虚子,他也不加劝阻。
“先生外出云游这些年,终于舍得回来陪子渊了?不过真抱歉,子渊已经有阿昼了呢。”纳兰渊假装为难的样子。
“没良心的小崽子,老夫这些年丢下自己的小徒弟们来教你,你倒好,也没怎么孝敬老夫,就知道和老夫抢徒弟。”
“原来师父您抛下我和鹤吟,是跑来陪子渊了?”江昼歌听出了端倪。
鹤虚子矢口否认:“你听错了,老夫没有。”
“嗯,听错就听错吧。”
鹤虚子正要松口气,却听她补充了一句:“反正师父一向对教我们没什么责任心的。”
他气得不行,便要赶他们出去,可是赶到一半,又把江昼歌拦下:“子渊,你先回去,我有话要和昼歌说。”
纳兰渊应了句“好”,捏了捏江昼歌的小手指,回房去了。鹤虚子看在眼里,有些犹豫,但终是招呼了江昼歌坐到他身边来。
“师父?”
待人走远了,他才道:“你应该知道你母亲的事吧。”
江昼歌的脸色变得平静下来。
“是。”
“那你可是想好了?”鹤虚子指的是她和纳兰渊的事。
“嗯。”
他轻轻叹了口气。
纳兰皇族的男子素来凉薄,他不愿自己的小徒儿重蹈覆辙。先时在山上见到两人,似乎还只是纳兰渊在一厢情愿,如今看来二人的关系已不简单,他终是有些担心,这才有此一问。
“既如此,老夫也没什么好劝你的,只是,有件事,还是想让你知道一下。”
“师父请说。”
“大晋那位要不行了,君愈已然出手,你可还会挂念君淮?”
你可还会挂念君淮,你的假夫君?
“我与他本就无夫妻之实,何况早已签下和离书,我与他自是更无关系了,又谈何挂念?”
“那便好。”
无论是君淮还是君愈,她都不能让他们安然上位。
“只是,我与君愈之间有些私怨,我可不想假借他人之手来除掉他。”
鹤虚子知道依她的性子必不会善罢甘休,只叮嘱道:“既然如此,一切小心,切忌莽撞。”
“我明白。”
“那你便早些回去休息吧,老夫也不多留你了。”
“好,那师父好生歇息,我先走了。”
江昼歌退出鹤虚子所住的房间,带上房门,一转身却发现纳兰渊正在不远处的回廊边伫立着。
他轻轻倚靠在雕栏上,皎洁的银辉倾泻在他的发梢与眉眼,在光与影的辉映下,那一张魅惑人心的容颜似寂静的皑雪落在无言的黑暗里,悄然破冰,缝隙里生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