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希冀来,抽离了某种说不明的悲凉。
纳兰渊似乎是感觉到有一道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他的身上,他下意识地转身向她所在的方向看去,两人目光碰撞,闪烁了一霎,便又分离。
他淡淡地笑了,道:“我在等你。”
江昼歌的耳根有些发烫,她低着头收拾了一下心情,等到心跳平复下来,才抬起头走到他身边,莞尔。
“等我做什么?”
“只是想多看看你。”
她嗤笑一声:“以后有的是机会见我,何必一个人在外边吹冷风?仔细冻着身子。”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他笑。
“以后那么些年都看着我这张脸,你就不怕腻?”她反问。
纳兰渊忽然想到什么,心情大好。
“我方才得到消息,你父皇有意将你许配给我,现在使者正在回来的路上,晚些我再去同父皇说一说,他应该会同意。”
江昼歌的脸更红了,她还是第一次和心仪的男子谈婚论嫁。早时和君淮只是互相利用,故也不曾把那场婚事当一回事,自然也不是这般心情。
纳兰渊见她害羞表情,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脸。
“你干嘛?”
“抱歉,觉得你很可爱,没忍住。”
江昼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轻轻推了他一把跑了,仿佛一般人家待字闺中的娇羞少女,不懂应对。
半个月后,纳兰勖与燕帝定下这门儿女亲事,婚期大约定在来年的冬日,具体的事宜还需双方协商。
而在婚事定下的第二日,江昼歌便启程回了帝京。
“你一定要回去?明明你要做的事我可以替你完成。”临走时纳兰渊问她。
“是,这件事我一定要做,否则我良心难安。”
“我陪你去。”
“子渊。”
“嗯?”
“你忘记你答应你父皇什么了?”
他当然没忘。
纳兰勖原本是不想让他娶江昼歌的,是他答应以后不会丢下政务到处乱跑,才同意这门婚事的。如果他又跑了,他怕会迁怒到江昼歌的身上,以后江昼歌在北越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过。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嗯。”
江昼歌上马准备出发时,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喊道:“子渊。”
“怎么了?”
“我以前嫁给过他,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可我现在回去,你会不会担心?”
纳兰渊沉默了片刻,复又笑道:“我相信你。”
“等我回来。”
大晋,帝京。
在北越与东燕传来联姻的喜讯之时,大晋的中心却笼罩在一片哀恸当中。
太医说,陛下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文武百官都安静地守在承熙帝的寝殿外,皇子和后妃们都跪在他的病榻前,偶有几人偷偷地抹眼泪,流露出或真或假的悲痛。
皇子皇女们大都到场,只有君媛没来。
承熙帝此时已经虚弱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了,他浑浊的目光缓慢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隐约藏着几分失落与内疚。
他颤抖地伸出手,嘴里发出一句模糊的“淮儿”,君淮立马牵住他的手,喊了一句“父皇”。
“媛”
除了年纪尚小的几个孩子,大家似乎都猜出了他心中所念。
“儿臣会照顾好她。”
承熙帝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倩妃轻轻推了推君卓的后背,君卓不情不愿地走到了承熙帝的身边。
“父皇”
承熙帝看见他,弯了弯眼角,眼中无不是对他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