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刺绣恍若蝴蝶翩然翻飞,栩栩如生。
冰凉的雨滴落在她光洁额间,她不觉眨了眨眼,方知时日变迁。
雨哗啦啦啦地穿过云端,骤然落在庭院里。
君淮撑一柄油纸伞走到江昼歌身后。
她回身,便见他如画容颜,山雾氤氲的眼眸里看不清他的万千思绪,清冷如月的韵质与这漫天的飞雨相得益彰。
他望着她,她望着他。
不言而同的默契。
“殿下怎么”
君淮轻轻咳嗽一声,道:“我只是路过而已,见你在这里站了许久,便让人拿了伞来。”
江昼歌“哦”了一声,似是相信了他的说法。
君淮确实是路过了这里,但江昼歌当时并没有发现,之后外面下起了雨,君淮想起来问了君南她是否还站在院子里,君南便答是。起先他是想让伺候的宫女送伞过去,后来不知为何忽然改了主意,自己赶了过去。
君南敲着那小丫头的脑袋道:“咱家殿下终于开窍了。”
“外面冷,你又淋了雨,我送你回去歇息吧。”君淮虚揽了她的肩膀,将她往伞下让了一些。
江昼歌点点头,随他一道。
两人一路行至屋前。
“就送到这里吧。”
江昼歌转身,含笑劝他留步。
“也好,”君淮也不勉强,只对沙华嘱咐道,“伺候好你主子,莫要让她着了凉,伤了风寒。”
“奴婢明白。”沙华笑着应了。
君淮转身离开。
“恭送殿下。”
沙华目送君淮走了,方才看向她家主子。虽然主子对七皇子无心,但她却认为主子既已嫁了殿下,总该得夫君的在意。就算主子自认为不需要,她也希望主子能过得好一些。
“沙华,你笑什么?”
“奴婢是为主子高兴。”
“哦?”江昼歌先一步走进屋,点亮了烛灯。
沙华知道这是要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又道:“主子嫁入王府已有多时,可主子与殿下至今没有圆房,外头的人多说闲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主子那方面不行。如今主子入了殿下的眼,有殿下撑腰,奴婢也不必再为主子担心了。”
“是吗”
在沙华眼里,她便如此无能是么?
江昼歌虚握着的手一紧,转瞬又松开。
一场夜雨来去匆匆,很快便只剩了屋檐边的积水不紧不慢地向旁的地方流淌,滴滴答答落在草边的水洼里,别有一番幽静的氛围。
江昼歌独自坐在窗边,墨蓝的云翳舒展开来,黯淡的光华透过窗棂落在地板上,有飞鸟掠过留下的影子。
她抬手。
窗外飞来一只乳白色的鸽子停在她的左手食指上,颇有节奏感地转了转脑袋。
江昼歌取下竹筒里的信件,放飞了信鸽,这才打开那一笺纸卷,蜻蜓点水似的浸过瓷杯里的茶水。
纸卷上不过寥寥几字耳。
她苍凉地笑笑,将那纸卷搁在桌上。
夜深,人未眠。
远方的一树枝头上,落下的阴影里男子侧身坐着,指间一柄玉笛飞声如雪。
那一夜的风吹乱了他的发,却似乎不止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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