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一直想的,是不是和我现在一样?”
江昼歌没有明说,毕竟那是不便于说出口的事,但她觉得纳兰渊应该能明白。他是北越太子,以国家利益为重,理当如此。
他应该明白。
他也确实明白。
那是父皇半生的抱负,是姑姑的不顾一切,是他身为太子该有的谋划。
天大亮时,纳兰渊只问了一句:“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江昼歌微笑不语。
纳兰渊含笑望向她。
无须言语,彼此了然。
江昼歌是长信卫的总指挥使,故而时常进宫,与君淮成婚后,为了方便他们做某件事,承熙帝特许她可以与白天的副使调班。
当然她并不会与某人做某事。
不过这样一来,她出入宫禁反而方便了许多。
江昼歌不时带些采买到的佳品送去凤仪宫,每每陆皇后夸她孝顺,她面上含笑谢过,心里却不免有些愧疚。
有一日,她给陆皇后送了一筐时新的水果,陆皇后问她:“那儿怎的还没动静,可是我儿亏待你了?”
江昼歌先是一愣,而后微微红了脸,道:“母后哪儿的话,王爷对儿臣很好,大概是儿臣福薄吧。”
江昼歌嫁入七王府已有大半年了,她在东燕的时候,六皇子纳了个侧妃,听说第二个月便怀上了,而五皇女月初的时候也生了第三胎。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于是江昼歌的殷勤,在外人眼中便是为了弥补婆媳关系。
别人这么想,她倒也不在意。人前两人依旧恩爱,而人后也没人知道两人并无夫妻之实。
不过君淮为了她特意睡去书房倒是让她有些意外。那时江昼歌以为他在同她开玩笑,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说她不得夫君心意的事传到了君淮耳中。
“淮儿自长成起便被帝京那些小姐们惦记着,可她谁都没碰,愣是娶了你,想来他心中必是有你的,若是偶尔冷落了你,你切莫往心里去。”陆皇后拉着她的手柔声道。
有心无心,重要么?
她筹谋着他的一无所有,他戒备着她的日夜相伴,这样的两个人,如何能真正在一起?
江昼歌苦笑,笑命运的捉弄,而看在陆皇后眼中,则像是受了委屈,却不愿说出口的模样。
陆皇后在心中暗叹儿媳的识大体,知道夫君忙于国事,无暇陪伴妻子,却不加怨恨。
听陆皇后安抚了几句后江昼歌便先行离开了,她今晚值班,晚些时候要去一趟大营。
江昼歌离开后没多久,便见承熙帝摆架凤仪宫。陆皇后嘴上不说,心中却欢喜。按例每月十五帝王要宿在皇后处,今日虽是十五,但陛下却来得格外早些。
她虽荣宠犹在,但陛下前朝国事繁忙,后宫新人承欢,一月来凤仪宫左不过两三次。
陆皇后给承熙帝见过礼后便招待起他来,承熙帝坐在椅子里享受着皇后的服侍。
陆皇后温柔端庄,大方得体,从不与他怄气,作为皇后确实不错,但作为他的妻,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承熙帝就着她的手尝了一瓣柑橘,味道很不错。
他忽然想起那年他遇见倩妃时的情形。江淮湖畔上的画舫,舫中女子轻纱遮面,歌声袅袅如烟。画舫靠岸,女子伴随身侧,途径一片果林,那时她告诉他,江淮的柑橘比别处甜,江淮的女子比别处柔。
后来她成了他的妃,他尝了她的柔。
江淮的柑橘是不是最甜他不知道,不过江淮的女子确是温柔似水的。
“很甜,你也尝尝。”
“臣妾遵旨。”陆皇后含笑应了,自己也捏了一瓣吃了。
是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