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七王府。
七皇子近来心情不太好。
每日君淮照例上朝,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看着各地送来的密报,有条不紊地解决着手头的事,似乎什么都不曾改变。
外人不知,府中的下人却是明白的。
要说与以往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那一过门就再没露面的七王妃,长信卫指挥使江大人了。
新娘大抵是跑了,这让抱受帝京女子青睐的殿下心里该如何想?
下人们不认为殿下会喜欢这样一个女子,却认为殿下因为他因为她失了脸面故而不悦。
只有君南知道,并不全是这样的。
迎娶江昼歌那日,原本一切都准备好了,殿下忽然让他去叫小厨房做了点心放到花轿里给江昼歌解馋。
殿下未必有多喜欢这个女人,但一定也是有些在意的。
君南在书房门口守着,忽然有护卫过来同他说了几句。他愣了愣,出去看了一眼,才进屋禀报:“主子,她回来了。”
君淮有些惊讶,随即笑道:“她竟还知道回来让她进来吧。”
君南领命,对屋外说道:“进来吧。”
继而一个斗篷女子慢步走进书房,那步子看着疲倦,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
她将帽子缓缓翻下,露出熟悉的容颜。
“你怎么”
时间回到四日前,江昼歌睡下后。
江昼歌安稳地睡着,能听见的不过是玉谣极轻微的呼吸声。
屋外偶有打更的声音传来,似乎比往常要绵长一些。许是今晚值夜的人临时换了班,江昼歌并没有太在意。
玉临宫里的暗哨照例每隔一段时间进行轮换,布局也稍作变幻,以免给人可乘之机。
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过后,再无嘈杂之音,唯有夏日的蝉鸣,犹自游荡在这盛夏的黑夜中。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江昼歌醒时,没见鸣泽在身旁守着,便问了玉谣。
“泽大人也许是去如厕了吧”玉谣尴尬地笑笑。
江昼歌也没多想,看看天色,是时候去上朝了。
于是她也便去上朝了。
下朝后她一路走回玉临宫,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直到宫里,她才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劲。
鸣泽不见了。
在她再三追问下,陈明利害,玉谣才终于坦白,昨晚鸣泽趁夜出宫离开了,临走时交代玉谣暂时帮她隐瞒下来。
江昼歌回想了这几天鸣泽的行为,她总是在忙这忙那的看不见人影,原是在策划为哥哥报仇!
想通了这点,她当即派人去通知白临琅鸣泽的事,请他必要时予以接应,自己先一步带了少数隐卫精锐快马加鞭向大晋方向追寻鸣泽。
鸣泽已经走了一夜,若是她不分昼夜恐怕已经追不上了,但若她走走停停,大抵还能半路将她拦下。
她希望是后者。
然而天不遂人愿。
当江昼歌到达帝京附近的一座县城时,鸣泽已经入了七王府。
一路都没有寻见鸣泽。
江昼歌吃完饭后便出发入京。
她回到帝京后第一件事便是去七王府。
鸣泽的目标是君淮,那么去七王府定能见到她。若是鸣泽还没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鸣泽先到了,只希望能赶得及保下她。
江昼歌骑马往七王府方向去,还有一个拐角的时候,她忽然看见有几个七王府家丁模样的人抬了副担架鬼鬼祟祟地从前面走了过去。
担架上躺着个人,盖了一层缟素,洁白的纱布上映着淡淡桃花色,令人触目惊心。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